午后的阳光透过法医中心办公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墨靠在转椅上,指尖搭着半杯凉透的茶,眼皮轻阖——他没真睡,只是在消化胃里那碗加了双倍辣椒的牛肉面。苏语趴在桌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没看完的卷宗照片。李建国最实在,靠在沙发上打呼,军绿色外套滑到地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警号。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像手术刀划破寂静。李建国一个激灵弹起来,外套蹭到茶几腿,半盒没吃完的薄荷糖撒了一地。“喂?我是李建国……什么?公园凉亭?狗刨出个坑?有根手指?”
他挂了电话,脸色瞬间沉下来:“南郊湿地公园,凉亭座椅后面,报案人是遛狗的老头,说他家金毛刨出根‘人手指头’。”
林墨已经站起身,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桌面,苏语也利落地收起手机:“墨哥,工具包我昨天刚补过试剂。”
警车驶离市区,窗外的高楼逐渐被绿树取代。南郊湿地公园是新建的,人不算多,凉亭在靠近芦苇荡的僻静处。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穿着便服的民警守在外面,见李建国来了,连忙迎上来:“李队,就在里面,那狗还在旁边打转呢。”
林墨戴上手套,弯腰钻进警戒线。凉亭是木质结构,红漆掉了大半,长椅后面的泥土被刨出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坑,边缘还沾着湿漉漉的草屑。坑底躺着一根断指,肤色苍白,指节微微蜷曲,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粉色半月痕。
“初步判断是成年男性手指,食指或中指,断面不平整,有生活反应。”林墨蹲下身,指尖悬在断指上方几厘米,没直接触碰,“不是死后很久才被切下来的,因为断口边缘有组织收缩,应该是濒死期或死后短时间内被截除。”
苏语举着相机多角度拍摄,低声问:“墨哥,看长度像中指?”
“嗯,指骨比例更接近中指。”林墨的目光扫过坑边的泥土,“土壤湿润,最近没下雨,应该是人为掩盖时浇过水,或者……”他顿了顿,指尖突然感觉到一丝极淡的凉意,像有人对着他的手背呵了口气。
他抬眼望向凉亭角落,那里空荡荡的,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一个模糊的影子蜷缩在那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剧烈的颤抖——这是他的秘密,阴阳眼带来的“福利”,总能让他在案发现场捕捉到死者残留的意识碎片。
“李队,扩大搜索范围,”林墨收回目光,语气平静,“这不是终点,是起点。凶手埋得浅,要么是匆忙,要么是……想让它被发现。”
李建国立刻挥手:“分成三组,一组搜芦苇荡,一组沿凉亭周边五十米排查,一组去查公园监控,重点看近一周有没有可疑人员携带工具袋或深色包裹。”
苏语已经用证物袋小心地收起断指:“墨哥,回实验室做切片?”
“嗯,先确定断指的组织活性,推断死亡时间。”林墨站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模糊的影子突然抬起头,朝着芦苇荡的方向伸出手,像是在求救。他不动声色地记下那个方向,“另外,查一下断指的指纹,比对失踪人口数据库。”
回到法医中心,实验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林墨将断指放在解剖台上,苏语在一旁调试显微镜。“断面有锯齿状划痕,像是用不太锋利的刀具反复切割造成的,”林墨用探针拨弄着断口,“边缘有二次损伤,可能是被埋后被动物啃咬过,但主要截断工具应该是……”
“像是普通的水果刀?”苏语递过放大镜。
“更可能是折叠刀,刀刃长度在10厘米左右,钢材一般,有卷刃痕迹。”林墨沉吟着,“指腹有薄茧,不是体力劳动者,更像是长期握笔或敲键盘的人。指甲缝里有微量蓝色纤维,需要做成分分析。”
这时,李建国的电话打了过来:“监控查到点东西,三天前凌晨三点,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在凉亭附近徘徊,背着个黑色双肩包,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走路有点跛,左脚重右脚轻。”
“跛脚?”林墨想起那个蜷缩的影子,似乎确实有一条腿不太自然,“芦苇荡那边搜得怎么样?”
“还在搜,那片芦苇太高了,得用警犬。”李建国的声音带着疲惫,“对了,指纹比对有结果了,断指属于一个叫周明宇的男人,32岁,是附近中学的数学老师,上周三放学后就没回家,家属已经报了失踪。”
苏语立刻调出周明宇的资料:“墨哥,你看,他的照片里,右手确实有颗很小的痣,在中指第二关节……跟断指上的位置对上了!”
林墨看着屏幕上周明宇的证件照,戴黑框眼镜,笑容温和,眼神干净。他再次感觉到那股凉意,这次更清晰了——不是恐惧,是愤怒,像被烈火灼烧的愤怒。
“蓝色纤维分析出来了,”苏语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是腈纶材质,常用于制作工装裤,而且里面混有微量机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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