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急促的心悸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把我从梦境的泥沼里拽了出来。
我猛地坐起,冷汗顺着脊背滑进睡衣深处,黏腻冰凉。
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贴上胸口,那里正传来一阵濒死般的疯狂撞击——咚、咚、咚。
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曾煜城被我的动静惊醒。
他眼神还带着刚醒时的惺忪,手已经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内线电话,那是叫医生的动作。
“别……”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指节泛白,然后用力将他的手掌按在我的心口。
掌心下的震动剧烈且毫无章法,像雨点砸在紧绷的鼓面上。
“感觉到了吗?”我喘着气,声音抖得厉害,“我刚刚梦见……我在杀你。”
曾煜城的手僵了一瞬。
“梦里的刀很快,切开血管的时候甚至没有声音。”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眶发酸,“以前做这种事,我的心是静的,像死水一样。可这次……它跳得好快,快得让我恶心,让我怕。”
不是因为杀戮的快感,而是因为恐惧失去。
那个不可一世的白幽然,终于也有了软肋,有了怕得要死的时刻。
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那些苍白的安慰话。
沉默几秒后,他伸出另一只手,绕过我的后背,掌心温热,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节奏很慢,像是哄一个被雷声吓坏的孩子,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催眠,慢慢把我不听话的心跳往回拽。
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怪癖。
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摸出那块老旧的怀表,掐着秒针测心跳。
还会像个强迫症患者一样,把数据记在那张泛黄的信纸上。
曾煜城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透过镜子看我:“在做什么?”
“做实验。”我头也不抬,盯着秒针,“我想看看,这颗心是因为‘病理反应’乱跳,还是因为‘爱’。”
如果是前者,那是病,得治;如果是后者……那是命,得认。
他系领带的手顿了顿,走过来抽走我手里的纸。
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毫无规律,像一堆乱码。
他没笑我的幼稚,只是修长的手指翻飞,三两下把那张纸折成了一只纸飞机。
“去。”
他扬手,纸飞机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飞出窗外,消失在晨风里。
“答案不在纸上,”他俯身,指腹擦过我的耳垂,“让它自己去找。”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花园里的蔷薇开得正好,我坐在秋千上,手里却握着一把生锈的小凿子。
管家路过时吓了一跳,那是以前园丁修剪假山用的工具。
“白小姐,您这是……”
我没理会,径直走到那张石桌前。
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是我重生初期精神不稳定时,用匕首硬生生刻下的杀意。
那时候我想的是,怎么把白家连根拔起,怎么让曾煜城后悔。
那道痕迹太丑了。
像一道蜈蚣一样的疤,横亘在我和他喝茶的地方。
“那是怨气,我不想要了。”
我蹲下来,凿子抵住石面,一下一下地磨。
石屑飞溅,声音刺耳。管家想上来帮忙,被我眼神逼退。
这必须是我亲手做的事。
就像把心里那些腐烂的肉一点点剜掉,过程并不轻松。
没多久,虎口被震得发麻,掌心也磨出了血泡,破了,渗出丝丝红痕。
但我没停。
直到那道狰狞的刻痕彻底消失,变成一小块略显凹陷却平滑的浅坑。
我吹开石粉,看着自己满是灰尘和血丝的手,忽然笑了:“你看,现在这张桌子干净了,只等着曾煜城来喝茶。”
但我没想到,这男人的报复心来得这么快。
傍晚时分,他在客厅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居然渗出了一抹红。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地一声断了。
药瓶被他藏在身后,他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涣散。
“曾煜城!”
我扑过去,甚至忘了自己身体不好,膝盖磕在地毯上生疼。
我手忙脚乱地去掐他的人中,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下来:“别死……你别死!我还没学会怎么好好爱你,你不能走!”
那一刻,我是真的怕了。
比前世死在雨夜里还怕。
就在我准备叫救护车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的那抹红只是染料。
“骗你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得逞的愉悦,“我就想试试……你会不会真的为我慌。”
空气凝固了三秒。
“混蛋!”
我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肩膀上。这一拳没收力,砸得他闷哼一声。
下一秒,我却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那件昂贵的手工衬衫上。
“你听听……”我哽咽着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到了吗?这里跳得好响,全是你的名字。”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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