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州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清辞身后的陆沉星身上。
父子俩的目光撞在一起。
陆沉星的眼里还有没散的怕,却更多的是震 —— 他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一箭就能把飞那么快的鸟射下来。他看着父亲手里的短弓,又看了看草丛里的雀,小胸脯微微起伏,嘴角抿得紧,眼神里竟悄悄藏了点向往。
陆寒州没说话,把短弓递给墨痕,转身就走。黑衣扫过草叶,没回头,好像刚才那惊鸿一箭,跟他没关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工匠们才敢小声议论:“爷的箭术还是这么厉害!”“刚才那箭,快得我都没看清!” 说着,又赶紧拿起工具干活,动作比刚才更小心了。
沈清辞揽住陆沉星的肩膀,感觉到他的小身子还在轻颤:“害怕吗?”
陆沉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仰起脸看着她,墨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父亲…… 好厉害。” 声音不大,却带着点藏不住的羡慕。
沈清辞心里一动 —— 怕和崇拜,有时候就差这么一箭的距离。陆寒州这箭,恐怕不是无意的。
晚膳时,桌上依旧安静。陆寒州放下筷子,目光落在陆沉星身上,声音没起伏:“明日卯时,院中。”
还是命令式的语气,没说做什么。陆沉星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小声应:“是,父亲。”
沈清辞看他的眼睛 —— 里面没有了以前的慌,反倒掺了点盼。
第二日卯时,天还没亮,只有东方天际漏出一点浅灰。陆沉星已经站在庭院里了,身上套了件厚袄,手里攥着暖手的布团。陆寒州早就到了,脚边放着那把黑沉木短弓,旁边还立着一把小弓 —— 弓身是浅色的桃木,比成人的弓短了一半,弓弦也软些,明显是给孩子做的。旁边还放着几支短箭,箭头是钝的,裹着布。
“弓的握法。” 陆寒州拿起小弓,递给陆沉星,然后示范:“左手握弓,手指扣在弓把内侧,右手拉弦,指尖勾住箭尾。” 他的动作慢,每一步都清晰。
陆沉星学着握弓,小手抓着弓把,有点抖。他搭好箭,用力拉弦 —— 小脸憋得通红,胳膊抖得厉害,弓弦只拉开了一点点,就再也拉不动了。
“再来。” 陆寒州站在旁边,没帮忙,只看着。
陆沉星没放弃,松开弦,重新搭箭,再拉 —— 这次用了劲,弓弦拉开了小半。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他却没擦,眼睛盯着远处的草靶(是陆寒州一早立的,用干草捆成的)。
“腰腹用力,别光用胳膊。” 陆寒州出声纠正,见他的弓歪了,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弓身,“弓要平,别歪。”
沈清辞站在廊下,看着晨光里的父子俩。陆寒州的身影高大,陆沉星的身影瘦小,一个教得沉默,一个学得认真。庭院里只有弓弦被拉动的 “吱呀” 声,和陆沉星越来越粗的喘息声。
没有昨日那箭的惊艳,却比那箭更让人心里发暖 —— 陆寒州在用他的方式,把 “力量” 教给儿子;而陆沉星,在用他的韧劲,一点点接住这份沉重的爱。
暖房的油纸还在糊,地龙的烟道快砌好了,里面会种下希望的菜苗;庭院里的弓弦还在响,小小的身影还在努力拉弓,里面在长出对抗风雨的力量。
这北境的庄园里,微光和力量,正一起扎根,慢慢往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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