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离京那日,天色阴沉,秋风萧瑟。
他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御赐的软甲,衬得身姿愈发挺拔。
公主府门前,流云及一众属官相送,阵仗不小,却独独不见那道最尊贵的身影。
沈砚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他翻身上马,动作因肩胛旧伤而微显凝滞,却依旧利落。
就在他准备挥鞭启程时,一骑快马自府内疾驰而出,是梁清凰身边最得用的一个小内侍。
“驸马留步!”
内侍气喘吁吁,双手奉上一个锦囊,“殿下吩咐,此物交予驸马。”
沈砚接过,入手微沉。
他打开锦囊,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枚触手温润、刻有凤凰暗纹的玄铁令牌——可调动北疆部分暗凰卫及沿线情报网络。
另有一小缕用红绳系着的、光泽墨黑的长发。
是他的发。
不知何时被她剪下。
锦囊内衬以金线绣着一行小字:“凯旋。勿损。”
沈砚猛地攥紧了锦囊,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那冰冷的玄铁和柔软的发丝,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他将锦囊小心翼翼贴身收起,隔着衣料按住,仿佛那是他的护身符。
他调转马头,朝着公主府深处那座最高的楼阁方向。
注视良久。
随即不再回头,扬鞭策马,带着一队精锐护卫,绝尘而去。
楼阁之上,窗边一道身影悄然隐去。
梁清凰收回目光,对身后的流云道:
“告诉北疆的人,沈砚若少一根头发,本宫唯他们是问。”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是。”流云应下,又道,
“陛下那边,已按殿下预料,在粮草调度和器械补给上,安插了几个他的人。”
“让他玩。”
梁清凰唇角勾起冷嘲,“蚂蚱蹦跶得再高,也逃不出掌心。”
北疆,镇北军大营。
主帅营帐内,须发皆白、面容威严的老将镇北王萧擎。
看着兵部发来的公文,得知督军钦差竟是那位以幸臣之名传遍朝野的驸马沈砚时,气得将公文狠狠摔在案上!
“黄口小儿!阉竖之辈!也配来指手画脚我镇北军务?!陛下和殿下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他声如洪钟,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
帐下几名心腹将领亦是愤愤不平。
“王爷,听闻这沈砚心狠手辣,在京城逼死御史,构陷同僚,非是善类!”
“让他来!末将倒要看看,这靠女人上位的玩意儿,有什么本事督我军务!”
与此同时,沈砚一行日夜兼程,已近北疆地界。
途中在一处驿站歇脚时,负责打理琐事的护卫队长,与驿站一名年老驿丞闲聊。
那老驿丞是北疆本地人,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多看了沈砚几眼,尤其在看到他腰间那枚不起眼的、刻有古怪纹路的玉佩时,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夜里,老驿丞借送热水之机,状似无意地对护卫队长低语:
“这位钦差大人,瞧着倒有几分眼熟,尤其那通身的气度,不像寻常京官,反倒,有点像二十年前,在这北疆昙花一现的那个人。”
“哪个人?”护卫队长随口问。
老驿丞却讳莫如深地摇摇头,不再多言,佝偻着身子退下了。
护卫队长只当是老人家的呓语,并未放在心上,也未向沈砚提及。
命运的齿轮,却因这被忽略的一句话,开始了悄无声息的转动。
沈砚立于驿馆窗前,望着北方荒凉而壮阔的夜空,手中紧握着那枚锦囊。
殿下,臣到了。
这北疆的风雪与刀剑,都将成为臣献予您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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