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董俷的肩膀,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赞许:“做得好。我董家儿郎,就该有这股狠劲。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你不教训,留着他们给我们董家丢人现眼吗?以后再有这种货色,尽管打,打死了,老婆子我给你担着!”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这已经不是偏袒,而是赤裸裸的纵容!
董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在这个家里,他董仲颖是天,但老夫人,是天外天。
老夫人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人群中那个垂头丧气、脸上还带着淤青的壮汉——董卓的亲弟弟,董旻。
“阿旻。”老夫人淡淡地开口。
董旻身体一颤,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母亲。”
“我且问你,”老夫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庭院,“你可是被一个十二岁的孩童,一招就打趴下了?”
董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数百名族人与部下面前被如此质问,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是……”
话音未落,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已经闪电般挥出,“啪”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董旻的背上。
董旻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没用的东西!”老夫人厉声斥道,“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连个孩子都打不过,还有脸站在这里?滚回去自己领罚!”
董旻如蒙大赦,狼狈不堪地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退了下去。
整个庭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老夫人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了一个事实:董俷,这个之前默默无闻的庶子,从今天起,谁也动不得!
风波,就此平息。
董卓在母亲的威压下,灰头土脸地挥手让众人散去,自己也找了个借口,带着一肚子憋屈离开了庭院。
人群渐渐散去,董俷始终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仿佛刚才那场生死风暴的主角不是他。
他的目光,却在此时悄然转动,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一般,落在了正准备随人群离开的李儒身上。
李儒,字文优。
这个在三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毒士,此刻正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董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这个人的价值,更知道这个人的弱点。
对于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而言,这些所谓的“名人”,不过是一张张写满了答案的考卷。
而李儒,无疑是其中最难解,也最有价值的一道题。
正在低头思索着如何为主公挽回颜面的李儒,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毛,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种被天敌盯上的感觉,阴冷、黏腻、无处可逃。
他缓缓转过头,恰好对上了董俷投来的目光。
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对祖母庇护的感激,甚至没有少年人的情绪波动。
有的,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足以将人灵魂看穿的审视与盘算。
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打量一头猎物的皮毛是否完整,獠牙是否锋利,思考着该从何处下刀,才能最完整地剥离出它的价值。
李儒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悸感攫住了他。
他自诩看透人心,玩弄权谋,可是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剥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孩童。
他几乎是本能地错开了视线,不敢再与那双眼睛对视。
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孩子……绝非寻常!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李儒所有的认知。
他猛然意识到,今天这场风波,或许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登场!
那个死去的族人,那个被羞辱的董旻,甚至包括暴怒的董卓和出面干预的自己,都可能只是这个少年舞台上的道具!
风暴虽已过去,庭院中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然而李儒知道,一场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而那漩涡的中心,正是那个依旧静立在庭院中央,身影看似单薄的少年。
偌大的庭院很快便空旷下来,只剩下祖孙二人,以及几个远远侍立的侍女。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风波平息后的寂静,有时比喧嚣更令人心悸。
池阳君拄着拐杖,久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惊喜的孙儿,那双阅尽世事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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