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路径上,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身后,是守墓人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灰色死寂狂潮,它们从短暂的混乱中恢复,归墟之力如同粘稠的沥青,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填补林川遁走后留下的每一寸空间,将那片被“存在信息”冲击的区域重新拖入永恒的静默。那种抹除一切的意志,即使背对着,也如同冰锥刺骨。
左侧,一股精密、冰冷、不带丝毫情绪的锁定感如影随形,那是“时械师”的追踪。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物理移动的迹象,更像是一种基于规则层面的逻辑预判——通过计算林川可能的前进路线、能量消耗、环境交互等无数变量,提前“标注”了他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坐标点,并施加无形的规则压制。这种追踪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让人如芒在背。
右侧,则翻滚着令人作呕的怨念与贪婪,属于“摆渡人”。与“时械师”的冰冷不同,这股锁定充满了恶毒的活性。暗紫色的能量触须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在混乱的沼泽规则中穿梭,不断尝试缠绕、侵蚀林川和辉月散发出的时间气息。它们更倾向于“污染”和“捕获”,而非单纯的抹杀。
三方追击,风格迥异,却同样致命。
林川将时间加速催动到了极限,甚至不惜消耗本源,身形在粘稠的沼泽与混乱的规则褶皱中闪转腾挪,如同暴风雨中艰难穿行的海燕。辉月紧随其后,她不再试图净化整个环境,而是将力量浓缩成一层紧贴自身的纯净光膜,最大程度地减少被追踪和污染的可能。她手中的水晶罗盘虽然受损,但依然勉强指引着前往“沉寂边陲”的最短路径。
每前进一步,都要对抗沼泽的粘滞、情感幻影的残余干扰,以及三方追兵施加的越来越强的规则压力。林川感到自己的“行者”徽章都在发烫,那是与织网的深层共鸣在被动抵御多重规则侵蚀的迹象。
“前方……规则惰性……急剧升高……” 辉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她指向雾气深处,“边界……快到了!”
果然,前方的铅灰色雾气开始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质感——不再是粘稠的蠕动,而是一种近乎固态的凝滞。沼泽那斑斓的色彩迅速褪去,只剩下单调的灰暗。空气中的精神回响也微弱下去,仿佛声音被冻结在了传播途中。
这里便是“幻痛沼泽”与“沉寂边陲”的交界地带。一边是混乱情绪的狂野宣泄,一边是绝对秩序的冰冷死寂。两种极端的规则在此激烈冲突、挤压,形成了一片更加危险、布满无形时空裂痕与规则乱流的绝地边缘。
“跟紧我!” 林川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片规则冲突的激流之中。
仿佛瞬间从狂风暴雨的海面,坠入了高压深海。粘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凝滞力。思维、动作、能量的运转,一切都变得无比迟缓。外界的色彩褪尽,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连身后三方追兵带来的压迫感,在这里都被强行“稀释”和“延缓”了。
然而,危险并未远离。那些无形的时空裂痕如同最锋利的玻璃碎片,隐藏在凝滞的光线中,稍有不慎触碰,便可能被切割、放逐到未知的时空夹缝。规则乱流则如同暗藏的漩涡,一旦卷入,自身的能量结构可能会被强行扭曲、同化或湮灭。
林川必须将感知提升到极致,同时维持着“行者”徽章与织网的微弱共鸣,在这片灰色的绝地中,寻找一条通往“沉寂边陲”深处、相对安全的“路径”。
辉月紧跟在他身后,她的纯净光膜在这里显得格外醒目,如同灰暗世界中一盏微弱但坚定的灯。她利用自身对能量韵律的敏感,不断为林川指出前方能量乱流最弱、时空相对稳定的“缝隙”。
两人如同在布满无形刀刃的冰川裂缝中潜行,速度慢得令人心焦。而身后的追兵,虽然也被凝滞环境所阻,却并未放弃。
守墓人那灰色的身影最先抵达边界。它们似乎对“沉寂边陲”的环境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如鱼得水。它们的归墟之力在这种凝滞环境中,如同找到了最合适的载体,扩散速度虽然变慢,但那抹除一切的“意蕴”却更加纯粹和集中。三道灰影如同三座移动的墓碑,以稳定的、不可阻挡的速度,向着林川两人“漂”来。它们所过之处,连凝滞的规则都仿佛被“冻结”得更加彻底,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更加死寂的“路径”。
“时械师”的追踪则以另一种方式显现。在这片规则惰性极高的区域,其逻辑预判似乎受到了干扰,无法再精准锁定移动的个体。但取而代之的,是林川周围的规则结构,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有规律的扰动。这些扰动并不直接攻击,却像不断变化的地形,试图引导、逼迫林川踏入预设的“陷阱”区域,或是走向某个更加不利于他的规则环境。
而“摆渡人”的怨念触须,在进入这片区域后,则表现得最为“痛苦”。它们如同被扔进液氮的毒蛇,活性急剧下降,延伸速度慢如蜗牛,表面的暗紫色光芒也迅速黯淡。但它们并未完全失去威胁,而是变得更加阴毒。它们不再试图大范围缠绕,而是凝聚成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毒刺”,潜伏在规则乱流的阴影中,伺机而动,一旦林川或辉月的防御出现丝毫破绽,便会发动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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