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谢恩!”徐光启重重叩首。
旨意迅速下达。当装着锁链的囚车驶出京城,直奔山东,当徐光启手持王命旗牌,带着一队精锐京营官兵离开京城的消息传开时,整个朝野为之失声。
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和的学者首辅,一旦被触及底线,竟能爆发出如此酷烈果决的一面!
消息传到江南,赵宸正在庭院中修剪一株梅树的枝桠。听完赵福的低声汇报,他手中的剪刀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稳,利落地剪掉了一根多余的斜枝。
“看来,徐华亭(徐光启号华亭)……终究是悟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别的情绪。
而在西郊别院,那几位老者再次聚首,脸色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看。
“他……他竟然敢请王命旗牌!亲自去临清!”微胖老者声音发颤。
“疯了!简直是疯了!”清瘦老者喃喃道,“他就不怕激起民变,无法收场吗?!”
上首的老者久久不语,最终长叹一声:“我们……低估他了。也低估了赵宸选人的眼光。此番,怕是难以善了了。”
临清城外,运河之畔,风雨欲来。徐光启站在临时搭建的帅帐前,望着那停滞的漕船和看似忙碌却效率低下的疏浚现场,目光冷峻。
雷霆既降,便需犁庭扫穴。这根支撑新政的“独木”,在巨大的压力下,非但没有折断,反而迸发出了惊人的硬度与力量。帝国的航道,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强行疏通。而结果如何,将决定新政的命运,乃至整个大明王朝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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