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殿内,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了三日。
林墨盘坐于玉床之上,双目微阖,呼吸与周身隐隐流转的混沌气流形成奇异的共鸣。这三日,他未曾有一刻懈怠,全力巩固着苏醒后暴涨的修为,熟悉着体内那股浩瀚而神秘的混沌之力。
混沌假丹悬于紫府中央,缓缓自转,每一次搏动,都吞吐着难以言喻的精纯灵力。这灵力不再拘泥于五行属性,却仿佛能演化五行,更能包容、转化、乃至湮灭外来的异种能量。林墨尝试着引导一丝混沌灵力流转至指尖,那指尖周围的空气便微微扭曲,光线似乎被吸纳,又仿佛在重新排列,玄妙异常。
他胸口那“混沌血莲”的印记彻底隐没,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与自己的神魂、与紫府中的混沌假丹,存在着某种三位一体的、更深层次的联系。这印记仿佛一个“锚”,将他这新生的混沌之道牢牢锚定,又像是一个“源”,不断散发出一丝丝包容、净化、演化的至高道韵,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破灭中新生,混沌中得道……” 林墨心中有所明悟。离位祭坛的生死劫,那神秘一指的干预,以及之后漫长的混沌沉睡,于他而言,是毁灭,亦是造化。如今他虽只是假丹初期,但凭借着这本质极高的混沌之力与“混沌血莲”印记,他有信心与寻常假丹后期,乃至金丹初期的修士周旋一二。更重要的是,他对“血煞”、“阴影”、“邪祟”等负面能量,似乎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克制与净化欲望。
这并非功法或意志带来的克制,更像是一种源自力量本源的、更高层次的“位格”压制。仿佛混沌之力本身,便是一切混乱、邪异、污秽的终极“清道夫”与“归化者”。
“难怪星陨师伯说,我可能成为关键,也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林墨暗自思忖。这样的力量,在对抗血煞教与“圣渊”时自然是利器,但也势必引来最疯狂的觊觎。
就在他心神沉静,继续体悟混沌灵力细微变化之时,一丝极其微弱、却让紫府中混沌假丹与胸口印记同时传来悸动的奇异波动,再次自遥远的南方隐约传来。
这一次,比三日前苏醒时更加清晰,也更加……亲近。
那波动中,蕴含着一种炽烈的、新生的、百折不挠的涅盘意志,以及一种与他混沌之力在“破而后立”道韵上隐隐契合,却又截然不同的、霸道而纯粹的“火”之真意。
是萧焱!是那股将他从混沌沉睡中“惊醒”的涅盘之火!三日过去,不仅没有消散,反而似乎更加凝练、壮大,且与他的混沌之力之间,那种玄妙的、跨越空间的共鸣,似乎也加深了一丝。
“萧焱……他也得了大造化,踏出了属于自己的涅盘之路。” 林墨心中并无嫉妒,反而隐隐有一丝同为求道者的感慨与一丝微妙的、再次同台竞技的期待。只是,这股共鸣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因为“道韵”的契合,还是预示着更深的牵扯?
他正思量间,静坐于殿角护法的星陨长老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星光一闪,看向殿外。几乎同时,一道凝练的传音符穿透层层禁制,无声无息地落入他掌中。
星陨长老神识一扫,面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他豁然起身,周身星光都有些不稳。
“师伯,发生了何事?” 林墨也被惊动,收功睁眼,看到星陨长老的脸色,心中不由一沉。定是南疆出了大事。
星陨长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林墨,沉声道:“宗主自南疆传来绝密急讯。两日前,萧焱于营地外执行特殊任务,遭遇‘暗影阁’‘影狩’级别高手袭杀,重伤垂死。”
林墨瞳孔一缩。萧焱遇袭重伤?那股炽烈的涅盘波动……
“然焚天烈与萧烈及时赶至,救下萧焱,更逼得那‘影狩’高手舍弃大半本源,施展‘影遁替死术’方才逃脱。” 星陨长老继续道,语气复杂,“萧焱此子,亦非常人。于濒死之际,竟被焚天烈以秘法引导,行《焚天诀》禁忌之术‘焚身锻魂’,于毁灭中涅盘,不仅伤势尽复,更凝练出‘涅盘真火’雏形,一举踏入假丹之境。”
果然!林墨心中恍然。那股将他“惊醒”的波动,正是萧焱涅盘成功的征兆!好一个焚身锻魂,好一个涅盘真火!萧焱的决绝与韧性,令他也不由动容。但同时,一股寒意悄然升起——“暗影阁”的“影狩”高手,竟然能逼得萧焱濒死,甚至需要焚天烈峰主亲自出手才能击退?
“此事本已了结,” 星陨长老的声音将林墨的思绪拉回,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然就在一个时辰前,宗主与文渊子长老,以‘周天神算盘’配合‘观天镜’残存对南疆的监控之力,捕捉到一段极其隐晦、却指向明确的异常天机轨迹!”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墨:“那段轨迹显示,自那‘影狩’高手重伤逃遁的方向,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了两道微不可查的‘阴影信标’。一道,指向了联军大营方向,目标锁定,正是刚刚涅盘、气息未稳的萧焱。而另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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