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都是汪峙派人来照看她。
偶然夜深了,少年汪峙也会闲着没事来偏殿瞧上一瞧。
说是来瞧,实际上是听汪峙在这夜深人静,谴退婢女婆子,一个人对褚明禧叨叨叨叨……
要么就是说朝堂上的事。
要么就是细数东厂和锦衣卫有谁谁谁不服他,他又办成了什么事,又杀了多少人。
要么就是提一提他的治下有多严格。
今日还对躺在摇篮上只会咿咿呀呀的褚明禧带来了另外一则新话题。
百官逼皇上立储君。
至今最年长的只有三皇子。
三皇子褚宁周,这位未来的皇帝,此时也不过是从宫女私生散养在深宫不明身份到成为皇子的九岁孩童。
那些人都说褚宁周的生母是因婉贵妃无容人之度被赐死,而废皇后也借着三皇子认回皇嗣的事走出了冷宫。
这位曾经是婉贵妃最大劲敌的人出山了。
褚明禧难得聚精会神听了一回。
换做是以前凶狠残暴的汪都督,她自然是怕。
但现在,这位以后让朝堂上下都闻风丧胆的权阉也只不过是个对政治游戏玩得上头的事业脑罢了。
至于汪峙所说的事,褚明禧经历过上辈子,也看完了书中所有故事线,自然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从公主变成了皇子。
按照正常的轨迹下去,与婉贵妃有深仇大恨的废皇后将会联合皇叔为同样与婉贵妃有深仇大恨的三皇兄褚宁周筹谋,助其登上皇位。
然后她、婉贵妃、汪峙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立储,呵,太子之位必须是娘娘的孩子所有。”
正神游在外的褚明禧听到汪峙这句话。
嘎巴一下,心死了。
本来就要死,还要作死。
要是被发现是女儿身只是死得更惨。
她心中这番话,汪峙是注定无法意会的。
毕竟,婴儿只会说婴语。
“放心,那些老匹夫还不足以让太子之位落定,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少年汪峙眉眼桀骜,无比的坚信。
褚明禧默了一下,闭上了嘴。
……
按常理说,当今圣上尚年轻有为,应当不急于立储君。
可不常理就不常理在先帝就是因为没有先立太子,才会在御驾亲征深处险境无法脱身后,被皇弟夺位上任。
风雨飘摇,相争相杀了半辈子。
为防止此事再度发生,先帝未薨之际便留下一道旨意,早立太子。
如今,现皇后无子。
三皇子才认亲不久,不得人心。
昭贵妃一双儿子也不过四五岁。
德贵妃的三个儿子,最大的五岁,最小的也才刚满周岁。
除了各家外戚,这朝堂上的其他臣子谁能在四五岁看出来哪位皇子有前途?
许是婉贵妃之子的呼吁太过强盛。
立储一事,皇帝也隐约表露出对褚明禧异于其他皇子的特殊,不难被有心人多加利用,这后宫可有不少人红了眼。
……
最近偏殿里来了不少新面孔。
是皇帝赏赐下来伺候十皇子的,纵使汪峙百般防范,也不能拒了陛下的人。
让献安殿的心腹宫女安排这些人做些粗活,剩下有关于十皇子的,不准让任何人接近。
由于西厂那边的事务繁忙,汪峙来献安殿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
有一次夜晚,少年披着月色就走进了偏殿。
为渺茫前途担忧到失眠的褚明禧在他一靠近时就能闻到少年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似乎刚从诏狱出来,周身的凶戾之气犹存。
“那群老匹夫居然玩捧杀的阳谋,故意想让娘娘树敌,该死……”
少年在懊悔,他似乎做错了某一件事,让婉贵妃处于不好的境地。
褚明禧大概能猜到。
无非就是想让她当上太子,结果小狐狸终究还是道行浅,玩不过老狐狸。
这一夜,汪峙待了很久,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少年背过身,在床榻旁的地板上坐下,背脊立得笔直,偶尔抬起的手像是在擦拭眼泪。
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督公,在他认为如鱼得水的政治朝堂上,受挫了。
……
清晨,很是寒冷。
奶娘端来了一盅温热的羊乳,正想给褚明禧喂,梅花金勺上温羊乳才碰上婴儿的唇瓣,突然间瓷盅从奶娘手中滑过!
原本还气色红润的奶娘直接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吓得心腹婢女立马去叫唤原本在献安殿随时待命的太医!甚至还惊动了汪峙布置在献安殿的人。
可奶娘还没等太医赶过来,就已经死了。
太医一把脉便声色凝重:“是中了剧毒,今日的饭菜可有什么异样?”
“娟阿婆与奴婢乃是同吃同住,怎么可能……”心腹婢女话说到了一半便瞥见地上破碎的蛊壶上残留的羊乳,“莫不是娟阿婆贪嘴偷喝了殿下的羊乳……”
霎时间,心腹婢女脑海中电光火花,猛地转身就去查看小殿下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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