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换上极度惶恐的表情,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带着颤音:“是……是小人。仙……仙长有何吩咐?”
赵铁在一旁急得不行,但他深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同天堑,贸然出手只是送死,只能死死盯着那老仆,手心的汗浸湿了刀柄。
公子哥对我这副“怂样”似乎很满意,那种俯瞰蝼蚁的姿态更足了。他指了指侯三他们那一桌,以及整个酒馆:“此地,灵气污浊,气息腌臜,有碍观瞻。你等存在,本身便是对此方天地的亵渎。”
亵渎?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脚下这片土地,万年前被我一个屁崩得重组过三次?论亵渎,我是你祖师爷!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唯唯诺诺:“仙长教训的是……小人这小店,确实……确实上不得台面。玷污了仙长的法眼,罪过,罪过……”
公子哥微微颔首,似乎觉得我还算“识相”。他继续说道:“本公子途经此地,需一静室暂歇。你这地方虽陋,倒也勉强可做落脚之处。现在,将这些垃圾清理出去,再将此地里外用水镜之术冲刷三遍,或许能勉强达到本公子最低的容身标准。”
他说的“垃圾”,自然指的是侯三等人,甚至可能包括赵铁。
水镜之术冲刷三遍?你当是洗车呢?我这小破店经得起法术冲刷吗?而且,让我把客人(虽然是麻烦客人)赶出去?这有点违背我“和气生财”的店规啊。虽然他们脑回路清奇,但罪不至死吧?
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仙长……这……这几位客官,也是付了酒钱的……这赶人,有点……不合规矩吧?”
公子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讥讽的弧度:“规矩?蝼蚁的规矩,也配称为规矩?”他向前迈了一步,那股冰冷的威压更盛,直接针对我而来:“本公子的话,就是规矩。给你三息时间。三息之后,若这些垃圾还在,此地,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哎呦喂,威胁我?还三息时间?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以前跟我这么说话的家伙,坟头草都演化出文明了?不过……硬刚肯定不行,得智取。怎么智取呢?有了!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格局”打败“傲慢”!
就在公子哥即将数出“一”的时候,我脸上的惶恐突然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笑意。我的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一些,虽然看起来依旧是个弱不禁风的酒馆老板,但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用一种仿佛看透世事的沧桑口吻说道:“仙长,您着相了。”
“嗯?”公子哥数数的动作一顿,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不仅是他,连他身后那一直如同枯木的老仆,也微微抬了下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赵铁和那群江湖客也愣住了,不明白我为何突然“作死”。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拿起抹布,继续擦拭着本就光洁的柜台,动作舒缓,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我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仙长可知,何为‘道’?”
公子哥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不适应被一个“蝼蚁”反问如此高深的问题。他冷哼一声:“道?也是你配谈论的?”
我微微一笑,丝毫不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注:引用《道德经》,异世界穿越来的主角用这个很合理)仙长追求灵气纯净,厌恶污浊,此为‘分别心’。有净,便有垢;有高,便有下;有仙,便有凡。执着于分别,便是落了下乘,离真正的‘大道’,反而远了。”
开始忽悠!老子当年跟那些秃驴论道的时候,你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跟我玩哲理?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降维打击!
公子哥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似乎又被我的话勾起了一丝兴趣(或者说,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差搞懵了)。他冷冷道:“荒谬!清净自守,远离凡尘,乃是我辈修士之本!与污浊同流,只会玷污道基!”
“非也,非也。”我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再次引用)仙长请看我这碗麦酒。”
我指了指侯三他们桌上那碗浑浊的酒液:“它浑浊,不及仙家玉液之万一。但它由五谷酿造,饱含天地生长之气,凝聚凡人工匠之心。饮酒之人,或畅快,或消愁,皆是真实性情。此间种种,看似污浊,实则蕴含着生机勃勃的‘红尘道’。”
我又指了指自己被嫌弃的柜台:“这木头粗糙,有虫眼,不及仙家白玉温润。但它生于山林,承雨露风霜,记录岁月痕迹。每一道纹理,都是一个故事。仙长只看到它的‘陋’,却看不到它的‘真’。”
我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公子哥逐渐变得惊疑不定的眼神:“仙长追求的超脱,若是建立在对‘真实’的摒弃之上,那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真正的格局,不是高高在上地鄙视,而是能包容万物,甚至能从这所谓的‘污浊’中,品出‘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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