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安安静静的。
许意不知何时从靠在床头变成了侧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怎么看都是在睡觉。
电脑被她挪到了一边，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余笙站在门口，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许意？”
只见床上的人纹丝不动，隐约有一阵均匀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得，还真是睡着了。
没着急喊醒许意，余笙缓步走到床边停下。
说起来，许意两次在这儿过夜，她却一次都没见过对方睡着的样子。
此刻终于得了机会，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许意面朝着她，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点清冷的眼眸此刻安静地闭着，眉头舒展开来，呈现出一种毫无戒备的松弛，嘴唇微微张开，颜色是淡淡的粉，看起来比醒着时更柔软几分，随着她每一次吐息，发丝末端也跟着轻微起伏。
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精致脸庞，余笙莫名想起了平安夜。
那晚自己睡着的时候，许意都干了些什么呢？
余笙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坏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下午才想着要“报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等到机会了。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了许意的睡颜。
当然，余笙并没有拍丑照的念头，倒不是她多有分寸，只是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生不出半点捉弄的心思。
许意睡着了也好看，是一种不设防的、静悄悄的好看。
余笙看着取景框里许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忽然觉得怎么拍都行，怎么拍都不会难看。
按下快门的瞬间——
咔嚓！
余笙整个愣住，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按灭，仿佛这样能掩盖罪证。
再抬眼看向许意，还好，睡姿未变，呼吸依旧平稳。
她松了口气，这才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声音。
拍了好几张照片后，余笙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床上的人，心里却觉得不过瘾。
光看哪能行？
就算不提许意那晚干的事，就平时，许意捏她脸、摸她腿，可比拍照过分多了。
这么一想，余笙便理直气壮了些。
于是，她蹲了下去，屏住呼吸，试探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许意的脸颊。
一边戳一边还注意着许意的表情，随时准备着，只要许意有一丁点醒转的迹象，就立刻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脸软软的，手感很棒。
许意没反应。
唔……刺激。
余笙感觉自己在干坏事儿，不由心跳加速，又捏了捏许意的脸颊。
还是没醒。
余笙的胆子大了些，她改用拇指，极轻地拂过许意的下唇，这儿的触感比脸颊更柔软，带着温润的湿意。
做完这一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动，落在了许意被被子掩盖的曲线上。
蓦地注意到被子边缘拉得有些高，几乎蹭到了下巴。
这样睡着，呼吸会不会不太顺畅？
余笙没多想，伸手抓向被子，想着替许意往下拉一点，让被子盖得更妥帖些。
然而，她的手触碰到被子，刚要往下拉，许意的睫毛就颤了颤，眉头微微蹙起，随即睁开了眼睛。
“……”
“……”
四目相对。
余笙的手还停在被子上。
“……你在干嘛？”许意刚醒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睡得有点懵，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除了嘴巴有点干，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余笙瞬间收回手，唰地一下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脸上却强装镇定：
“我看你睡着了，被子都没盖好，想帮你拉一下。”
明明没想干坏事，但就是莫名紧张。
许意撑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身上的被子，当即意识到自己本想眯一会儿，结果却睡着了。
她看向余笙那副明显有点慌却偏要故作无事的样子，笑道：
“是么？”
“当然是啊。”余笙边说边往后退了半步，指指门外，转移话题道，“面煮好了，再不吃要坨了。”
许意并不买账，略略直起身，目光清亮地看着余笙：
“你要是想看，大大方方地说就好，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何必趁我睡着了，跟做贼似的？”
“？”
想看什么？
余笙被许意这话说得一怔，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更为详细地解释道：
“我是看你被子拉得太高，都快蹭到下巴了，想帮你拉下来一点，免得你喘不过气。”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嘀咕，眼神也飘向一边。
明明动机挺单纯的，怎么被许意一说，就显得自己好像真存了什么别的心思似的。
“这样啊……”许意说。
“嗯。”余笙转身往外走，“既然醒了，就快点出来吃面吧。”
许意看着余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笑着摇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客厅，余笙已经坐在餐桌椅上了。
许意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随口问道：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余笙说，“我刚进房间，你就醒了。”
“要是我没醒呢？”许意吹了吹面。
“没醒？”余笙夹起一筷子面，“那还能怎样，就把你叫醒呗，面煮好了，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睡。”
她说完，把面送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又含糊地补充了一句：
“或者等你醒了，我再煮一份呗。”
许意嘴角弯了一下，没再追问，只是夹起面，尝了尝。
面条入口，咸淡合宜，汤底带着番茄的微酸与炒蛋的油香。
“味道怎么样？”余笙问。
做面到底比正经做菜要简单些，不用顾虑火候与翻炒，味道也更依赖食材的本真。
余笙做起来向来得心应手，这一碗面，更是她反复琢磨过的、自觉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不错，挺好的。”许意给出了评价。
“嘿。”余笙听了，露出点小得意，又问，“晚上还写论文吗？”
“晚上不写了。”许意摇摇头，写一下午已经够累的了，她可不想再写一晚上，“把上次没看完的电影看完吧。”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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