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世荒原的濒死残响】
殇骨之隅的末日来得毫无征兆,却以一种蚀骨噬魂的姿态碾过这片亘古荒芜的土地。往日里呜咽如泣的风,此刻竟裹挟着焚尽骨髓的邪异燥热,如同千万条毒蛇的信子,刮过裸露的白骨森林时发出细碎的“噼啪”爆裂声——那是亿万年沉积的骨钙在无形烈焰中崩解的哀鸣。空气被扭曲成流动的琉璃,视野所及之处皆是蒸腾的热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烧红的铁砂灌入肺腑,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胸腔,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大地龟裂成蛛网,缝隙深处渗出的不再是冰冷的地下水,而是带着硫磺与腐尸恶臭的黑气,丝丝缕缕升腾而起,在铅灰色的天穹下织成一张绝望的网。死亡在这里失去了冰冷的诗意,被这焚世之炎硬生生烤成了狰狞的焦骸——昨日里还能见到的残破尸体,此刻已在诡谲的烈阳下急速脱水,皮肤收缩成紧贴骨骼的炭黑色硬壳,姿态扭曲如被炙烤的活物,连最嗜腐的蛆虫都无法在这彻底干涸的土地上留下半道痕迹。
李飞羽蜷缩在茅屋最阴暗的角落,后背死死抵着那扇被热浪烤得发烫的破门板。门板的木质纹理早已被灼烧成焦炭色,隐隐散发出油脂挥发的青烟,每一次肌肤接触都像是贴上烙铁。他的心跳沉重得如同擂鼓,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楚,仿佛心脏也在这燥热中逐渐萎缩、硬化。喉咙里堵满了细碎的灰烬,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咽下烧红的碎瓷片,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
腹中的饥饿感早已超越了生理的范畴,化作无数细小的毒虫,顺着食道爬进胃囊,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神志。视线在昏暗中剧烈晃动,茅草屋顶的轮廓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怪,墙角那堆用枯枝削成的小木人,此刻在他涣散的瞳孔里竟活了过来——它们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磷火,歪着脖颈,用无声的唇语嘲笑着他的垂死挣扎。绝望如同粘稠的沥青,从地面缓缓漫上来,先是淹没脚踝,再是膝盖,此刻已漫至胸口,即将堵住他最后一丝呼吸。
他想起师父离开时的背影,那佝偻的身躯消失在弥漫着骨粉的风沙里,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王家村的废墟还在不远处冒着青烟,那些曾经炊烟袅袅的土屋,如今只剩下被烧穿的土墙和焦黑的梁木,连昔日孩童的哀嚎都已被热风蒸干,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旱魃的咆哮如同天边滚动的闷雷,却又带着烧红铁器浸入冰水的刺啦声,每一次震动都让脚下的土地微微发颤,仿佛这片荒原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碎。
【幽冥叩门的诡秘之兆】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灵魂即将挣脱残破躯壳的刹那——
“笃…笃…”
极其轻微的叩击声,从门板下方传来。那声音轻得如同蝴蝶振翅,却在这死寂到极致的环境中,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在耳畔!李飞羽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残存的求生本能让他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一颤,所有濒死的麻木都被瞬间冻结!
是旱魃?传说中能吸干江河湖海的怪物,难道已经找到了这里?还是那些在王家村井边啃食同类的“东西”,循着血腥味跟来了?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强行压下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惊呼。身体僵硬得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枯木桩,冷汗刚从毛孔渗出,就被周围的燥热蒸发殆尽,只在褴褛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如同恶鬼的爪痕。
“笃…笃…”叩击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清晰了些,节奏稳定得近乎刻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礼貌,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着。那不是野兽撞门的蛮力,也不是利爪抓挠的刺耳声响,而是指关节轻轻叩击硬物的声音,“嗒、嗒”作响,如同有人在耐心地等待回应。
鬼使神差地,李飞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像条脱水的鱼般侧过身,将滚烫的眼皮贴上门板下方那道一指宽的缝隙。门缝边缘的木头早已被烤得变形卷曲,烫得他眼皮生疼,却顾不上分毫。
门外,是殇骨之隅永恒不变的灰白地狱,只是在焚世之炎的烘烤下,空气扭曲得更加厉害,远处的白骨丘陵仿佛都在沸腾。惨淡的天光被铅云过滤成死灰色,干燥的骨粉在地面打着旋儿,如同无数燃烧殆尽的亡灵灰烬。
而声音的来源,就在门槛之外——
一只手。
一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
那手骨纤细而修长,指节分明,每一寸骨骼都呈现出一种温润到极致的光泽,不似凡俗骸骨的惨白,反倒像是用万年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得如同镜面,反射着惨淡天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玉质般的骨壁深处,竟流淌着绚丽却又无比凝练的七彩光晕,如同被封印在骨髓里的星河,随着某种难以察觉的节奏缓缓脉动,每一次流转都带出丝丝缕缕的符文虚影,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此刻,这只玉石一样的骨手正用食指那光洁如玉的指骨关节,以一种近乎生疏的、模仿活人的姿态,轻轻叩击着门脚处滚烫的土地。那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礼貌”,像是一个久居幽冥的存在,在努力回忆着生前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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