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调查组秘密下乡,生死劫突如其来
三天过去了。
云崖镇表面风平浪静,像一潭死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王德贵依旧腆着肚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李斌还是那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在镇政府大院里晃悠,逢人便散烟,说着不着调的俏皮话。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像雨季河沟里滋生的孑孓,越聚越多,翻滚着,散发着恶臭,四处漫延。
“听说了吗?党政办那个韩辰,不光老婆跟人跑了,工作上还捅了大篓子,被停职了!”
“何止啊!说是数据造假,影响可坏了!这种人就该清除出队伍!”
“我看未必,小韩那人平时闷不吭声,干活挺实在的,不像那偷奸耍滑的人……”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现在人呢?好像搬出镇政府院子了,不知道滚哪儿去了,别是想不开吧?”
这些压低的议论、探究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沉默,偶尔会顺着风,飘进躲在边缘村村委会那间杂物屋的韩辰耳朵里。他大多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在听到特别恶毒的揣测时,眼底会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攥着的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他寄居的这间屋子,确实如张支书所言,条件极差。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墙壁能透进风来,晚上蚊子嗡嗡地成群结队围攻。吃饭跟着张支书家凑合,多是清水煮青菜就米饭,难得见一点油腥。但他却异乎寻常地平静,每天除了帮着村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杂活——比如整理一下零散的档案,帮会计誊抄些表格,就是静静地待着,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反复推敲举报材料的每一个细节,像一头磨砺爪牙、等待时机的孤狼。
他相信周媛那条线,也相信这朗朗乾坤,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只是这等待的过程,磨人心性,也催生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第四天下午,天气依旧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韩辰正帮张支书在村头那片绿油油的水稻田里查看稻飞虱的情况,裤腿挽到膝盖,两腿沾满了黑乎乎的烂泥,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和泥土混在一起。
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的、蒙着厚厚一层尘土、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桑塔纳2000轿车,晃晃悠悠、小心翼翼地沿着坑洼不平、雨后更显泥泞的村道开了进来。
这种车在村里很少见。既不像是领导下乡常见的SUV或者轿车车队,也不像是做生意老板们爱开的豪车,更不是农村常见的皮卡或面包车。它普通得有点刻意,甚至有些破旧,完美地融入了乡村的背景板,毫不起眼。
它慢悠悠地开过田埂,最终停在了村委会那栋略显破败的二层小楼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普通的灰色POLO衫和深色西裤,皮鞋上沾着泥点,看起来像个斯文但略显古板的中学老师,然而那双透过镜片扫视四周的眼睛,却锐利得惊人,透着一种久经世故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另一个年轻些,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结实,穿着不起眼的深色运动夹克,手里拿着个黑色笔记本,眼神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不放过任何细节地扫视着周围环境,看似像个跟班或司机,但那精悍的气质和时刻绷紧的身体语言,更像是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韩辰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稻叶差点捏碎了。来了!一定是他们!
张支书也看到了,直起腰,手搭凉棚眯眼看了看,嘀咕道:“这谁啊?看着面生得很,不像县里下来的领导啊……”
那两人一下车,没多停留,直接低头快步进了村委会。过了一会儿,村委会那个老旧的大喇叭响了,是村长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通知各村小组组长和会计立刻到村委会会议室开会,说有重要事情紧急布置,不得缺席。
韩辰按捺住胸腔里翻涌的激动,继续低头假装摆弄稻叶,但眼角余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留意着村委会那扇门的动静。他看到各小组长们陆续小跑着赶到了,相互间打着眼色,脸上带着疑惑,一个个鱼贯进入那间唯一的会议室,门随即被关上,隔绝了内外。
会议开了很久。期间,那个年轻的壮汉出来过一次,靠在门口的水泥柱子上点了根烟,目光似不经意地、懒洋洋地扫过在田里干活的韩辰和张支书,在韩辰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两秒,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然后很快又收回目光,吐着烟圈,看着远处的山。
韩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微微出汗。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调查组的人!他们用这种最不起眼的方式,绕过镇上的所有眼线,直接深入到最基层的村庄,找最了解实际情况的村组干部了解扶贫资金发放的真实情况!这一手,避实就虚,高明!
会议终于散了。各村小组长们表情各异地走出来,有的一脸茫然,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眼神闪烁透着紧张,他们相互间也不多话,只是交头接耳几句,便步履匆匆地各自离开,仿佛身后有鬼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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