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赶紧把装三级果的筐推到后面的罐头厂收购点。王厂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拿着一个本子记账,看到他过来,笑着说:“是陈默吧?李主任都跟我说了,你这小伙子不错,帮乡亲们卖苹果。来,称称多少斤。”
过秤的结果是八十斤,王厂长爽快地给了八块钱:“拿着吧,以后有好苹果,还往我们这儿送。”
陈默接过钱,心里算了算 —— 一级果四十八块,二级果五十二块五,三级果八块,总共一百零八块五!比他预想的还多了二十多块!
“爸,卖了一百零八块五!” 陈默拿着钱跑回李建国身边,声音都有些发颤。陈建国赶紧接过钱,一张一张地数,数了三遍,才确认没错,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一百零八块五…… 这么多……”
李建国看着父子俩的样子,笑着说:“这只是开始,以后你们要是能一直收这么好的苹果,还能卖更多钱。对了,外贸公司下个月还要来收一批苹果,你们要是还能收,到时候直接找我。”
“收!肯定收!” 陈默赶紧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个月的收购计划了。
从果品站出来,陈建国攥着钱,手都在抖。父子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镇上的当铺 —— 王秀兰还等着赎镯子呢。当铺老板看到他们回来,有些意外:“怎么?这才一个多月,就来赎镯子了?”
“是啊,老板,麻烦您把镯子拿出来。” 陈建国递过当票和二十块钱本金,还有两块钱利息。老板接过当票和钱,从抽屉里拿出镯子,递给王秀兰 —— 之前陈默让父亲先把母亲接来镇上,等赎了镯子一起回家。
王秀兰接过镯子,赶紧戴在手腕上,反复摩挲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赎完镯子,陈默又拉着父母去了镇上的供销社。他给母亲买了一块蓝色的布料,花了十五块钱 —— 这是他早就答应母亲的;给父亲买了一双新布鞋,八块钱;还买了两斤糖果,准备带回家给村里的孩子们分;最后,他还买了一本《高考数学题型分类汇编》,花了三块五,这是他早就想买的复习资料。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民们听说他们卖了好价钱,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建国,卖了多少钱啊?果品站给的价真有四毛吗?”
陈建国笑着举起手里的钱:“卖了一百零八块五!一级果四毛,二级果三毛五,比李主任说的还高!”
村民们一听,都欢呼起来。王大爷拍着陈默的肩膀:“阿默,真是好样的!要不是你,咱们的苹果都烂在地里了,哪能卖这么多钱!”
“是啊,阿默,你就是咱们村的福气!” 李婶也笑着说。
陈默看着乡亲们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把买的糖果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高考 —— 距离高考还有五天,他得抓紧时间复习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煤油灯底下,开始算账。之前卖苹果已经攒了四十六块,加上今天卖的一百零八块五,总共一百五十四块五。家里欠李叔五十块,欠王婶三十块,欠村信用社两百块,还有欠镇上供销社的二十块,总共三百块。陈默把钱分成几份,明天一早就去还债。
“阿默,咱们还完债,还剩五十四块五。” 王秀兰把钱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分成几摞,“这五块给你买复习资料,十块留着家里日常开销,剩下的三十九块五,都给你攒着当学费。”
陈默看着桌子上的钱,又看了看父母欣慰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五十四块五,虽然不多,却是他们一家人用汗水换来的,是他们摆脱贫困的开始。
“妈,学费不用愁,我高考完了,还能去收苹果,到时候能赚更多钱。” 陈默笑着说,“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秀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嗯,会越来越好的。”
陈建国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妻子,心里充满了感激。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可他有个好儿子,有个好妻子,这就够了。
煤油灯的光映在三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陈默拿起那本新买的《高考数学题型分类汇编》,翻开第一页,认真地看了起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的书桌,也照亮了这个家的希望。
他知道,这五十四块五,不仅还清了家里的债务,更让父母对他刮目相看,让乡亲们对他充满信任。而这,只是他重生后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好好复习,考上理想的大学,选择正确的专业,然后,带着家人,带着乡亲们,一起走向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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