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泡面碗空了,桌上只剩一张皱的包装纸。
我不是个好作者。好作者不该让泡面凉三次,不该让故事在抽屉里发霉,不该在灵感来时打游戏。好作者像手艺精熟的匠人,每一刀都稳,每一笔都准。我拿笔的手会抖,削出的木屑厚薄不均。
但我还在削这块木头。
抽屉里那些未完成的故事,不是坟墓,是苗圃。每个“未完待续”下面,都有根在长,只是慢。慢到看不见。慢到以为死了。
修鞋的老师傅上个月走了。最后一次见他,手已经抖得穿不过针。他递给我一双修好的鞋:“最后一只了。”鞋面上补丁叠补丁,牛皮猪皮人造革,拼出奇怪的花纹。不好看,但扎实,能再走很远的路。
我也在补故事。用笨拙的针脚,不对色的线。补丁多了,就成风格了。如果这算风格。
新故事是关于补鞋匠的。不,是关于所有补东西的人——补碗的,补锅的,补心的。把破碎的东西拼回原样,哪怕留着裂痕。裂痕也是纹路。
每周二、四更新。如果断了,周四晚上补上。不编理由,只说“断了”。断了就接,接处打个结,看得出,但不断了。
好作者或许从不断。但我会接。
碗该洗了。洗洁精挤太多,泡沫溢出来。水很烫。洗干净的碗倒扣着,滴着水。明天还能用。
明晚八点,第一个补丁。
晚安。
——还在削木头的作者
削木头的人与他的木头会武术
凌晨两点十九分。泡面碗空了,但这次我学聪明了——碗底压了张纸条:“洗碗是明天的我该操心的。”
我不是个好作者。好作者应该文思如尿崩,而我顶多是前列腺增生的点滴不尽。但医学奇迹也不是没有,对吧?
抽屉里那些未完成的故事开始造反了。
昨天打开抽屉,发现《吸血鬼卖毛血旺》和《盆栽考公》手拉手躺在最上面,下面压着张用番茄酱写的血书:“要么写,要么埋,给个痛快!”
《时空管理局帮李白改诗》比较暴躁,用我丢失三年的那只蓝色水笔在便签上狂草:“李白说你再不更新他就‘仰天大笑出门去’——他是真的能穿越出门来找你的!”
最绝的是《我在末世开超市》,不知道从哪搞来了真的超市促销贴纸,在封面贴了个巨大的“清仓!全场五折!过期不候!”
我默默关上抽屉,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呐喊:“写!写!写!”
与修鞋老师的奇幻重逢
上次说老师傅走了,但故事没讲完。
上周三深夜,我对着空文档发呆,听见敲门声。开门,是老师傅的孙子,抱着个旧鞋盒。
“爷爷留给你的。”
盒子里是双修补到看不出原样的鞋,和一张纸条:“你说想学补鞋。先补这双。补不好,就别写那些半截故事了。”
我捧着这双鞋,感觉捧着我的所有草稿。
鞋面上至少有八种皮革,缝合线用了七种颜色,左脚鞋跟高,右脚鞋跟低——但神奇地,穿上后走路是平的。
纸条背面还有小字:“PS:左边夹层里缝了二十块钱,修鞋的规矩——第一单不收钱,还倒贴。PPS:右边的钱是给你买泡面的,别老吃红烧牛肉,试试鲜虾鱼板。”
新故事的诞生,或者说,变异
我决定写《全宇宙最后一位补物师》。
主角能补一切:补破了的碗,补漏了的伞,补裂了的心,补过期了的罐头(这个真能补,补完后保质期倒着走)。
但故事自己长歪了。
第二章,主角的补鞋摊来了个穿古装的男人,拎着只破草鞋:“能补否?”
主角补好了。
那人穿上,跺跺脚:“好手艺!吾乃李白,此去长安赶考,差双好鞋!”
我:“等等,这是我另一本书的角色……”
李白从怀里掏出卷皱巴巴的纸:“你是不是还写过《时空管理局》那本?管理局说版权纠纷他们不管,让我直接来找你。”
现在我的主角和李白坐在补鞋摊前,中间隔着那双重修的草鞋。
李白:“给我写个圆满结局,我就不告你侵权。”
主角:“我是个补鞋的,不是写故事的。”
李白指着我电脑屏幕:“他是。但他泡面要泡坨了。”
与拖延症的搏斗,第三百六十五回合
我发明了“反向写作法”:
1. 先写最后一句:“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2. 倒着往前写,看他们怎么“从此”的。
3. 写到开头发现,要让他们幸福,得从头虐。
4. 删掉最后一句,重写。
还发明了“美食激励法”:每写一千字,吃一口布丁。布丁放在房间另一头。
昨天我写了三千字,在房间走了六个来回。布丁吃完了,故事也写完了——主角也一直在吃东西,从开篇吃到结局。
读者评论:“这是美食文吧?”
那些奇奇怪怪的创作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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