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林砚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桌角那本散发着暗红色微光的渡厄册,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刚才纸人钻进身体里的那种刺骨凉意,仿佛还残留在经脉之中,顺着血液缓缓流动,让他浑身发冷。
他慢慢走到书桌前,弯腰将散落的宣纸和毛笔收拾好,动作有些僵硬,指尖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 不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茫然和无措。活了二十二年,他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修复古籍,晚上就在这老巷的修复室里休息,接触的都是死气沉沉的旧纸和墨香,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直面这种只在古籍记载中出现的诡异事物。
渡厄册还摊开在第一页,那一行 “渡厄第一桩,纸人送嫁,执念未全,术法待启” 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暗红色的笔画像是有了生命,在页面上微微蠕动,偶尔会渗出一丝极淡的黑烟,消散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类似香烛燃烧后的味道。
林砚伸出手,指尖悬在渡厄册的页面上方,迟迟不敢落下。他能感觉到,从这本册子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和刚才那个纸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几分厚重和沧桑,像是沉淀了无数年的执念,牢牢锁在这本册子里。
这就是外婆留下的 “渡厄人的命” 吗?
他想起外婆失踪前的样子。三年前,外婆突然从家里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留下了这个装着渡厄册的黑檀木盒子,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叮嘱。外婆平日里总是很温和,喜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给她讲一些过去的民俗趣事,从未提过什么 “渡厄人”“执念诡物”,可她失踪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却变得异常沉默,常常深夜坐在灯下,对着一个空白的本子发呆,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决绝。
现在想来,外婆那时,或许就已经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已经在为他铺路了。
“找他,帮我找他……”
脑海里再次响起那个哀怨的女声,带着无尽的执念,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紧紧缠绕着他的意识,让他无法忽视。林砚皱了皱眉,闭上眼睛,试着去感受那个声音的来源,却只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体内盘旋,顺着血脉游走,最终汇聚在胸口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扎了根。
这就是外婆所说的 “执念” 吗?那个纸人的执念,已经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他猛地睁开眼,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除了自己的心跳,还有一股微弱的、冰冷的跳动,像是另一个心脏,在随着他的心跳,缓缓搏动。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拿起桌角的一支毛笔,蘸了一点墨,想要在宣纸上画点什么,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画出的不是他平日里熟悉的古籍文字,而是一个小小的纸人轮廓,穿着红嫁衣,手里攥着红头绳,眉眼间满是哀怨。
画完的瞬间,林砚自己都愣住了。
他从未学过画画,更不会画纸人,可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流畅而自然。更诡异的是,宣纸上的纸人轮廓,竟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纸衣的纹路、凤冠的丝线,甚至是那空白的嘴部,都渐渐浮现出细节,最后,一道细细的朱砂线,在纸人的嘴部缓缓勾勒出来,和刚才那个纸人脸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修复室的门再次被风吹开,“吱呀” 一声轻响,一股更浓的阴冷气息涌了进来,夹杂着一丝奇异的香气 —— 不是香烛的味道,也不是墨香,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苦涩的异香,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草,在黑暗中悄然绽放,又带着一丝死寂的寒意。
林砚瞬间警惕起来,猛地抬头看向门口,握紧了手里的毛笔,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刚才的纸人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里,现在又是什么东西来了?
门口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孩,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乌黑,扎成一个低马尾,脸上没化妆,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渡厄册的暗红色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的手里抱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黑色的绒布,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走路的时候,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像是飘过来的一样。
女孩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也早就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眼神很亮,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像是经历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你是谁?” 林砚开口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将渡厄册挡在了身后。这个女孩出现得太诡异了,深夜的老巷,空无一人,她却能如此从容地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和纸人相似的气息,由不得他不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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