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石县城西市口已经热闹起来。
赶早市的农人挑着新鲜蔬菜,渔民提着还在蹦跳的河鲜,货郎担着针头线脑……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扁担吱呀声混成一片人间烟火。
市吏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眯着眼坐在入口处的条凳上,脚边放个木箱。每个摆摊的交五个铜板,就能领到一块用红漆写着编号的木牌,在划定的区域支摊。
沈清辞排在队伍里,依旧作少年打扮。脸上特意抹的灰土遮掩了原本的肤色,粗布衣服松松垮垮,背上背着个大背篓,里面是锅具、食材和那套制药工具。
轮到她时,市吏抬眼瞥了瞥:“卖什么的?”
“吃食。”她压着嗓子,递过五个铜板。
市吏收了钱,从木箱里摸出块木牌:“丙字十七号,往里走,右手边。”顿了顿,又补了句,“新来的?别挡了道,晌午前收干净。”
“晓得了。”
丙字十七号是个靠墙的位置,不算显眼,但胜在背后有堵墙,能挡风,前面也有一小片空地。沈清辞利索地卸下背篓,先用几块石头垒稳简易炉灶,架上那口新买的厚铁锅。又从背篓里取出一个陶罐——里面是昨晚炖了一夜的肉,封着油纸,香气一丝不漏。
她揭开油纸的瞬间,浓郁的肉香混着香料气息猛地散开。
隔壁卖菜的大婶正整理菜筐,闻到味道,下意识深吸了口气,转头看过来:“小兄弟,你这是……”
“肉夹馍。”沈清辞简短回答,手上不停。她生起火,不是旺火,是小火慢热。将陶罐坐在炉边温着,另一边则开始揉面。
面团是凌晨就和好的,已经醒得恰到好处。她手法娴熟地揪剂子、擀成圆饼。铁锅烧热,抹上薄薄一层油,面饼贴上去,“滋啦”一声轻响,面香瞬间被激发出来。
这香味不如肉香霸道,却更勾人食欲——那是粮食最本质的焦香。
陆续有人被香气吸引过来。
“这是什么饼?闻着真香。”一个挑着柴火的汉子停下脚步,咽了口唾沫。
沈清辞头也不抬:“肉夹馍,五文一个。”说话间,她麻利地用刀剖开一个刚烙好的馍,从温着的陶罐里舀出一大勺炖得酥烂、色泽油亮的肉块,在案板上快速剁碎,夹进馍里,又夹了一筷子用盐和野蒜拌好的野菜,最后淋上一小勺滚热的肉汁。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几个呼吸。
她把第一个肉夹馍用干净油纸包好,递给那挑柴汉子:“大哥尝尝?”
汉子接过,烫得左右手倒腾,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
周围几个观望的人都盯着他的表情。
只见汉子眼睛猛地睁大,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更快地嚼起来,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香!真他娘的香!肉烂乎,饼酥脆,这野菜还解腻!”三两口,大半个馍就下了肚。
他掏出五文钱拍在沈清辞临时支起的小木板(当案板兼钱箱)上:“再来一个!不,两个!带给我家那口子!”
“好嘞。”
有第一个食客的活广告,摊子前很快围了人。
“给我也来一个!”
“小兄弟,我要三个!”
“这味儿可真特别,怎么做的?”
沈清辞手下不停,烙饼、剁肉、夹菜、收钱。她话不多,只偶尔回答一两句关于食材的问题:“肉是昨儿下午开始炖的,野葱野姜去腥。”“野菜是山里采的,干净。”
她做饼时,特意让人能看见过程——面团是白面掺了少许杂粮,实实在在;肉块肥瘦相间,炖得透明;野菜洗得水灵,拌得清亮。干净、实在、味道好,这三点在早市上就是金字招牌。
不到半个时辰,她带来的三十个馍全部卖光。陶罐里的肉见了底,野菜也一点不剩。
后来的人只能闻着残留的香气失望离开:“小兄弟,明天还来不?”
“来。”沈清辞边收拾边应道,“还是这个点,丙字十七号。”
她数了数钱:一百五十文。扣除食材成本大约四十文,摊位费五文,净赚一百零五文。这还只是第一天,只做了三十个试水。
更重要的是,口碑打出去了。
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隔壁卖菜的大婶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兄弟,你刚才做饼时,那边有几个人盯着你看半天了。”她朝集市另一头努努嘴。
沈清辞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几个穿着短打、流里流气的汉子聚在墙角,正朝这边张望。见她看过去,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咧了咧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是地痞。
她心里有数,面上不动声色:“谢谢婶子提醒。”
“你可小心点,”大婶好心道,“那疤脸叫王三,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专挑新来的、生意好的摊子收‘保护费’。不给就捣乱。”
“明白了。”
沈清辞背起背篓,没往那几个人方向走,而是从另一边出了集市。她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视线跟着,但直到她拐进一条相对热闹的主街,那视线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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