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反手死死抓住小守拙的手,那枚夔龙古钱硌在两人紧握的掌间,冰凉的触感竟让他混乱的心神莫名一定。
他深吸一口带着硫磺和绝望的空气,嘶声道:
“莫怕!三娃…握紧那钱…祖辈传下的老话…夔龙…镇水煞…”
他的话音未落,去找桃木朱砂的盐工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手里高举着一个褪色的红布包。
“老巴子!东西拿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小小的红布包上。
它成了这疯狂井台上,唯一一点象征着秩序与希望的颜色。
就在这时,井下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兽的低吼声。
小守拙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抱住老秦头的胳膊,
“这…… 这啥子声音!”
“莫怕,三娃!”
老秦头虽然自己也被吓得够呛,但还是强装镇定,
“这邪物肯定是在吓唬我们,等桃木和朱砂一到,看它还能嚣张多久!”
“你说这井里的东西,为啥突然就闹起来了嘛?”
小守拙颤抖着声音问道,眼睛始终不敢离开井口。
靠近井口的几个年轻后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景象吓得脸色惨白,脚步慌乱地齐刷刷往后退,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们手中举着的马灯也跟着剧烈晃悠,明黄的灯光在这诡异的氛围里摇曳不定,将众人大惊失色的脸映在盐晶闪烁的岩壁上。
岩壁那些影子扭曲变形,活脱脱一幅鬼神夜行的百鬼图,瞧着就让人脊背发凉。
老秦头接过红布包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我着实也摸不着头脑。这井向来就透着股古怪劲儿,兴许是最近发生了啥特别的事儿,把井里的邪物给触动了。
三娃,说不定和你看见的那些奇怪景象,还有这岩壁上像符咒一样的东西都脱不了干系。”
秦老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都咳得直不起来,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状。
泛黄的唾沫星子不受控制地飞溅而出,正巧落在机器铭牌上。
小守拙赶忙蹲身,袖口胡乱擦拭铭牌,本欲看清出厂编号,却见铁片上赫然烙着一枚蛇吞尾的图腾——
那纹路与他掌心那枚血痂古钱印记别无二致!
“这纹路我认得!”
他嘶声喊道,嗓音因惊惧陡然劈岔,
“三个月前在河边撞阴钉子,石头上刻的鬼画符就跟这一模一样!那天秦啸海也在,藤条帽都被邪风掀飞了……”
他抬手抹了把冷汗,汗珠混着盐屑模糊了视线,恍惚间铭牌上的蚀痕竟扭曲成老汉打酒用的竹筹子码。
“你娃命硬也别撞阴煞……”
老秦头的话头戛然而止,豁牙的嘴半张着,眼睁睁看守拙的指甲抠进“尸解”二字的甲骨文破口。
锈蚀的窟窿眼里忽地涌出一股咸菜坛揭盖似的酸腐气,熏得人喉头发紧。
少年猛地一颤,脚一软,额头“哐”地撞上柴油机铁壳。
少年顿觉双腿发软,膝头一沉,“扑通”跪进盐渣堆,额头“哐”地撞上柴油机铁壳。
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浑身哆嗦,油污斑驳的反光中,他“看”见自己眉间凭空裂开一道血口似的竖缝,宛如傩戏里二郎神面具的天眼,诡谲中透着一丝非人的威严。
“日哦,好瘆人!”
小守拙喉头咕哝着咳出带血丝的浓痰,痰液砸地迸溅起细盐渣。
“三娃!你咋个啦!”
老秦头顾不得腰疼,扑过去攥住守拙肩头,端详着他额头,烟油味混着汗气扑面而来,
“莫吓老汉!这井里的邪祟还嫌不够闹心么?”
小守拙双手抱头,额角青筋暴起:
“老巴子,我脑壳要炸了……那些字里钻出穿古袍的人影,还有冒蓝光的盐泉,雾里头全是哭嚎声……”
“胡唚!准是井底腌臜气冲了窍!”
老秦头强作镇定,眼角却偷瞟向甲骨文蚀痕,喉结上下滚动,
“等你唐姑带桃木朱砂来镇煞……”
话音未落,井底陡然传来闷雷似的吼声,震得青石井台簌簌落盐。
小守拙一头扎进老秦头怀里,带着哭腔喊:
“是那邪物!它盯上我了!”
老秦头箍紧少年发抖的身子,烟枪杆子横在胸前,哑声道:
“三娃莫慌,老汉在这杵着。这井邪性,许是你胎记招了什么东西……”他话音渐低...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井架子突然哼起【阴司调】,那声音低沉又阴森,来自地狱深处,顺着人的脊梁骨往上爬。
抓钩上的铁链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不停地抽筋扭动、颤抖,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它们。
滑轮咬合的响动撞在青石壁板上,清脆的回声跟供销社敲的铜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这空旷的盐井边回荡。
远处送葬的唢呐炸出个破音,尖锐又刺耳,好似在为这场诡异的事件奏响哀乐。
秦老汉裤兜里祖传的青铜钱说也稀罕,隔着粗布裤腿烫得他大腿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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