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微醒来时,天还没亮透。她没睁眼,先伸手摸了摸床板底下,那包桂花糕还在,布巾裹得严实。她松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掌心那道划痕已经结了痂,一动就有些发紧。
她把银簪从发间取下来,在指尖转了一圈,又插回去。这东西现在比命还重要。
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春桃来了。门缝底下塞进一张叠好的纸条,她捡起来展开,是春桃用炭笔写的几个字:“贤妃出事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息,折好收进袖口。
没多久,春桃从侧门溜进来,脸色发白,声音压得极低:“娘子,昨夜里不知谁传的话,说贤妃娘娘半夜在西偏殿见了个侍卫,被人撞见了。今早皇后派人去问话,贤妃回来时连路都走不稳。”
苏知微没应声,只问:“谁传的?”
“不知道。”春桃摇头,“可贵妃宫里的人已经开始查跟贤妃走得近的宫女太监,好几个都被叫去问话了。我听厨房一个老嬷嬷说,贤妃昨夜送出去过一封信,被截了下来。”
苏知微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贤妃……她记得那个女人。原主刚死那会儿,没人敢靠近冷宫,只有个穿青灰袍子的老嬷嬷送来一碗汤,说是安神的。没留名,也没多话。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贤妃的人。
现在这位一向安分的主子,突然卷进私通的丑闻里?
她不信。
在这后宫,哪有无缘无故的流言。有人要动手,拿她当靶子。
“她有没有让人来找我?”
春桃犹豫了一下:“今晨有个穿蓝衫的宫女在外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我路过,欲言又止。我故意说您旧伤犯了,得找人开方子,她眼神闪了闪,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苏知微点点头。
想求她,又不敢明说。怕牵连,也怕信错了人。
她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道缝隙。外头风大,吹得廊下灯笼晃个不停。远处宫墙角有几个人影匆匆走过,像是内务司的差役。
“今天谁去给贤妃送药?”
“应该是李姑姑,每五日一例,今日正好。”
“你等会儿绕到药房后巷,看李姑姑出来时手里有没有多带东西,或者神色不对。”
春桃点头记下。
“娘子,”她迟疑着开口,“您真不打算管这事?要是贤妃倒了,咱们以后在宫里更难立足。再说……她当初到底帮过您。”
苏知微回身看着她,语气平静:“帮我?那一碗汤能抵什么?她没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你现在觉得她是好人,是因为她还没踩过你。”
春桃嘴唇动了动,没反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知微坐回床沿,“你觉得我能查柳氏的毒,就能查贤妃的冤。可现在不一样。柳氏的事,证据在我手里,只要我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但贤妃这事——”她顿了顿,“我没看见任何实证,甚至连她是不是真见过那个侍卫都不知道。贸然插手,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说完,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贵妃欲压中立,皇后借题整肃,贤妃孤立待援。”
她在最后一行写下:“我若出手,必成众矢之的。”
然后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灯焰里。
春桃看着那团灰烬,低声说:“可万一……她是清白的呢?”
“清白?”苏知微冷笑一声,“在这宫里,清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以为我想救她?我也想有个靠山。可现在我连自己能不能活到面圣那天都说不准,凭什么替别人赌命?”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暗格,把银簪、残糕、抄录的领物单全都放进一个小布包里,再用油纸包了三层,塞进墙缝深处。
“听着,”她回头盯住春桃,“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打听贤妃,而是盯住柳美人那边有没有动静。她既然敢下砒霜,就不会只试一次。厨房那张单子,你要再想办法确认一遍阿菱是不是真的签了字。还有,她那个缺角的玉镯——有没有送去修?什么时候送的?谁经的手?这些都给我记清楚。”
春桃用力点头。
“至于贤妃那边……”苏知微停顿片刻,“如果她真想找我,不会只派个宫女来晃一圈。她得拿出让我心动的东西。否则,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春桃咬了咬唇,终究没再劝。
傍晚时分,她又来了,脸色比早上更难看。
“李姑姑从药房出来时,袖子里确实藏了东西,我没看清是什么,但她一路躲着人走,最后去了贤妃寝宫后门的一个小角房。不到半盏茶工夫,一个穿灰衣的老嬷嬷出来了,直奔御花园方向,像是要去烧什么东西。”
苏知微眯起眼:“老嬷嬷身上有什么特征?”
“左手少一根小指。”
她心头一震。
那是贤妃母亲生前的贴身婢女。原主记忆里有过一面之缘。这人早就该退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说明贤妃真的急了。
但她还是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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