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区政府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边。
秦峰正慢条斯理地用一个新买的紫砂壶泡茶。
这个紫砂壶造型古朴,包浆浑厚,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好东西。
这是他刚从一个被查抄的贪官家里“淘”来的,当然,是通过合法合规的拍卖流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甚至还小赚了一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雁过拔毛”的艺术。
他一边洗着茶,一边听着陈妍在电话那头的汇报。
陈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显然,她对最近发生的一切,也感到十分“愉悦”。
“……马振华快疯了,一天给孙志平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一个直接被孙志平的秘书拦下了,说是书记在开会,不方便接听。”陈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马振华的窘态,“我听说,他现在办公室的烟灰缸都堆满了,整个人都快神经衰弱了。”
秦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马局长急了急了。
开始疯狂打电话摇人了。
可惜啊,你摇的人,现在都自身难保,谁还敢跟你沾上关系?这叫什么?这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马局长啊马局长,你也有今天。
“孙志平什么反应?”秦峰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没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陈妍一针见血,显然对官场的人情世故洞若观火,“他现在肯定也在纳闷,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在对马振华动手。不过,他选择袖手旁观,说明在他心里,马振华这颗棋子,已经到了可以牺牲的时候。或者说,他也在观望,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布局,是敌是友。”
秦峰点了点头,将第一泡的茶水倒掉,动作优雅而从容。
陈妍的分析很到位,孙志平这种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表态。
他是在等,等一个更清晰的信号,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很好,鱼饵已经成功引起了窝里所有鱼的注意。现在,是时候往这个鱼塘里,扔一根更粗的线了。”秦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下一盘大棋,而棋盘上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省里?”陈妍立刻反应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她知道,秦峰从来不做无用功,每一步棋都有深意。
“嗯。”秦峰将滚烫的开水再次冲入壶中,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香气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办公室,“青阳市这个庙太小,里面的和尚都念一本经。想拆掉这个庙,得请外面的大和尚来,而且,得是级别够高的大和尚。”
他需要一封举报信,一封能绕过青阳市所有中间环节,直接递到省纪委最高层手里的举报信。
这封信,不能是他秦峰写的,也不能是任何一个青阳市体制内的人写的。
它必须来自一个“第三方”,一个身份干净、动机纯粹、说话有分量的“第三方”。
这样才能确保举报信能被重视,而不是在中途就被截留或者敷衍了事。
“我已经联系好了。”陈妍说,“我爸的一个老战友,在省纪委工作,现在是某个纪检监察室的处长。人很正直,也信得过。我已经跟他提过,我有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对青阳市的营商环境有些看法,想反映一些情况。”
“很好。”秦峰对陈妍的办事效率很满意,他知道陈妍办事一向稳妥可靠。有陈妍这个“中间人”,他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那你准备用什么身份?提供什么线索?”陈妍问,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她知道秦峰的“商业朋友”身份只是一个幌子,但具体要怎么操作,她还不太清楚。
秦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用一个‘关心青阳发展的爱国商人’的身份吧。听起来就伟光正,让人无法拒绝,而且这种身份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线索嘛……”
秦峰的脑子里,那本厚厚的「罪恶卷宗」自动翻开,里面的内容如同电影画面般快速闪过。
他可不能一上来就扔王炸,把钱宇和马振华的黑料全盘托出。
那不叫举报,那叫自爆,直接把底牌亮出来,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甚至暴露自己。
正确的做法,是像玩网游一样,先做几个新手任务,刷一刷声望,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度。
“先给这位处长送几份开胃小菜。”秦峰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点外卖,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比如,青阳市下属某个县的交通局长,在道路工程招标里收了施工方三百万的好处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再比如,市规划局的一个副局长,利用职权,把他小舅子的违章建筑,硬是给‘规划’成了合法建筑,卷宗都还在档案室里,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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