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中村的一间地下赌场里烟雾缭绕,浑浊的空气混合着汗味和烟味,令人作呕。顾景琛双眼通红地坐在赌桌前,面前堆着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他的手指因长时间赌博而微微发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再来!他把最后几个筹码推上前,声音嘶哑地喊道。
对面的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瞥了眼顾景琛所剩无几的筹码,嗤笑一声:顾老板,你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少废话!顾景琛猛地一拍桌子,老子今天一定要翻本!
坐在他旁边的张昊然假意劝阻:景琛,要不算了吧?你今天手气不太好。
闭嘴!顾景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我怎么会输这么多?
张昊然讪讪地闭嘴,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局,从带顾景琛来这个地下赌场,到安排人做局让他输钱,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赌局继续。顾景琛像着了魔一样,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甚至连苏晚柠前几天刚给他买的新手表都押了上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嘴里念念有词,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庄家大喝一声。
骰子点数揭晓的瞬间,顾景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输光了最后一分钱。
不...不可能...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我怎么会输...
庄家慢条斯理地收起筹码,对顾景琛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顾老板,连本带利,你还欠着一百万。三天之内还不上,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顾景琛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张昊然假惺惺地扶起他,在他耳边低语:景琛,我认识几个放贷的,利息是高了点,但是...
顾景琛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我一定要翻本!
三天后,顾景琛蜷缩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这三天他试遍了所有方法,不仅没翻本,反而又欠下了五十万的新债。现在总共欠了一百五十万,放贷的人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晚再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
门外突然传来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凶狠的叫骂:顾景琛,给老子滚出来!知道你还不起钱,今天先收点利息!
顾景琛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躲到卧室里,死死抵住房门。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他知道,这些人说到做到。
等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顾景琛才颤抖着从卧室里爬出来。客厅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一地,墙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大字。
他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现在能救他的,只剩下苏晚柠了。
半小时后,顾景琛出现在苏晚柠的公寓门口。他特意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衣服撕破了几处,脸上还带着擦伤——那是他刚才自己往墙上撞的。
苏晚柠打开门,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景琛!你怎么了?
晚柠...顾景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救我!我被人做局骗去赌博,欠了一百万高利贷!要是还不上,他们会杀了我的!
苏晚柠被他吓坏了,连忙把他扶进屋里: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顾景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是张昊然那个王八蛋!他带我去赌场,一开始让我赢了不少,后来就...就让我越输越多。现在利滚利,已经欠了一百万了...
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你看,他们今天已经来找过我了。说要是明天再不还钱,就...就要我一条腿...
苏晚柠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去赌博?
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好让我们以后过得更好啊!顾景琛哭得更加伤心,我想着赢了钱就带你离开这里,去过好日子。谁知道...谁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他紧紧抓住苏晚柠的手,声音颤抖:晚柠,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要是明天还不上钱,我就死定了!
苏晚柠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心里乱成一团。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虽然离婚时傅斯年给了她一些钱,但那是她最后的保障了。
我...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她为难地说。
你不是还有卖房子的钱吗?顾景琛急切地说,先借我应应急,等我渡过这个难关,一定加倍还你!
见苏晚柠还在犹豫,顾景琛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都怪我没用!晚柠,我不该来麻烦你的,我这就走,是死是活都是我自找的...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脚步踉跄,背影凄凉。
等等!苏晚柠叫住他,咬了咬牙,我...我帮你。
顾景琛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泪水淹没:真的吗?晚柠,你真的愿意帮我?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苏晚柠严肃地说,以后再也不准去赌博了。
我发誓!顾景琛举起手,以后我再碰赌,就天打雷劈!
苏晚柠叹了口气,转身去拿银行卡。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顾景琛脸上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冷笑。
这一刻,苏晚柠完全被顾景琛精湛的演技所蒙蔽。她以为自己在拯救心爱之人于水火,却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陷阱。
而顾景琛,这个深陷赌博泥潭的男人,为了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连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也不过是他眼中的提款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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