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广场的项目现场,塔吊林立,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傅星燃站在即将完工的商业中心顶层,强风掀起他西装外套的衣角。他望着脚下初具规模的城市新地标,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项目经理还在旁边汇报着进度,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预计可以提前三天交付,傅总,这个进度比我们原计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傅星燃抬手打断了汇报。看到屏幕上季骁然的名字,他眉头微皱,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骁然,我在项目现场,有什么事晚点...”
“星燃,你现在马上看微信。”季骁然的声音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发了一张照片给你。”
傅星燃的心猛地一沉。他挂断电话,点开微信。当那张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刻意避开了墙上他们的婚纱照和其他明显的个人物品。但那面落地窗外的江景,那盏他亲自从意大利挑选的水晶吊灯,还有那张定制沙发的独特皮质纹理——每一样都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就是他的家,他和温若兮的婚房。
照片里,几个模糊的人影举着酒杯,茶几上散落着酒瓶和扑克牌。虽然看不清正脸,但傅星燃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着他的真丝睡袍、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江沐风。
“这是谁发的?”傅星燃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一个做中介的朋友转给我的,说是他客户的朋友圈。”季骁然语速很快,“发照片的人设置了仅好友可见,但我认得出来,这绝对是你家客厅。”
傅星燃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温若兮昨晚那条“头晕早睡”的消息,想起今早她出门时那个匆忙的背影,想起这些天来她所有的反常举动。
原来,她所谓的“头晕”,是为了在家里招待她的情人。她所谓的“公司加班”,是为了和另一个男人在他们的婚房里寻欢作乐。
“星燃?你还在听吗?”季骁然担忧地问。
傅星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在。”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你家...”
“不用。”傅星燃打断他,声音出奇地平静,“这个项目已经提前完成了,我今晚就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季骁然显然被他的冷静吓到了:“星燃,你没事吧?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别憋着。”
傅星燃望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难受?不,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这是实话。在经历了太多次的背叛和欺骗后,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就像是被凌迟的犯人,在挨了无数刀之后,终于感觉不到疼痛了。
“骁然,帮我做几件事。”傅星燃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第一,找到发这条朋友圈的人,我要知道他和江沐风的关系。第二,查一下江沐风最近的所有动向,特别是经济状况。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找一家可靠的私家侦探,我要温若兮和江沐风所有的往来证据。”
季骁然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星燃,你是要...”
“我要离婚。”傅星燃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但在那之前,我要让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挂断电话后,傅星燃在原地站了很久。项目经理远远地看着他,不敢上前打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决绝。
他想起三年前和温若兮结婚的那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像个天使。那时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他想起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是温若兮陪在他身边,哪怕只能吃泡面度日,她也从未抱怨过一句。
他想起奶奶临终前,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星燃,若兮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可是现在,那个“好姑娘”正带着她的情人在他们的婚房里肆意狂欢,把他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践踏。
傅星燃掏出钱包,从夹层里取出一张已经泛白的照片。那是他和温若兮大学时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全世界都在他们手中。
他凝视着照片上温若兮纯净的笑容,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然后,他缓缓将照片撕成两半,任由碎片随风飘散。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去。
“傅总,晚上的庆功宴...”项目经理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傅星燃转过身,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取消吧,我今晚要回市区。”
“需要帮您订酒店吗?”
“不用。”傅星燃迈步走向电梯,“我回家。”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说不出的讽刺。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最肮脏的牢笼。
电梯缓缓下降,傅星燃看着镜面墙壁中自己的倒影。那个男人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将不同。
而此刻的滨江壹号,温若兮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满屋的狼藉。江沐风跟在她身后,试图解释:“若兮,你别生气,我就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温若兮猛地转身,眼睛里噙着泪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的?要是被星燃发现...”
“他不会发现的。”江沐风上前想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温若兮看着凌乱的客厅,闻着空气中残留的烟酒味,突然感到一阵绝望。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而她的手机屏幕上,那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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