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艺展示区,位于主峰广场一侧相对僻静的回音壁下。这里的氛围比起其他擂台或比试区域,显得更加……随性,或者说,更加“包容”。围观者多是些对杂学感兴趣、或者单纯来看热闹的弟子,评审席上坐着几位博学但性情各异的长老,评判标准也相对模糊,更多是看“新、奇、巧、妙”。
前几位展示者,有的展示了精妙的棋艺(以灵石为子,棋盘含阵),有的表演了栩栩如生的幻化画技(画中景物竟能短暂活动),还有的演示了某种偏门的寻矿小法术。各有千秋,引得观众阵阵喝彩或轻笑。
很快,轮到第五位,云音。
当这个身着浅绿衣裙、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显眼的长条布套、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少女,怯生生地走到展示区域中央时,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一瞬。
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怀里的布套上。结合之前云御那场“灵兽杂耍”带来的余波,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好奇又略带调侃的笑意——云家这位六小姐,莫不是也要来点“特别”的?
云音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细密的针刺。她的心跳如擂鼓,手心冰凉,几乎要握不住怀里的布套。她想立刻转身逃开,躲回那个只有琴声和竹影的安静角落。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妹妹笑笑用传音入密(实际上云笑笑根本不会,只是云音过于紧张产生的幻听)般细小却清晰的声音:“六姐,别怕!吹咱们练好的!就当底下坐的都是土豆和萝卜!”
还有大哥沉稳的目光,二姐鼓励的笑容,三哥温雅的注视,四哥和五哥无声的支持……
以及,爹爹那句“发挥所长,勿忘根本”。
她的所长是什么?是琴,也是这些时日笨拙却坚持练习的唢呐。她的根本是什么?是想要用声音表达自己,是想要……保护家人,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布套里,是她熟悉的焦尾古琴,也是那支让她又爱又怕的黄铜唢呐。她原本的计划,是先抚琴一段,展示正统音律功底,再吹奏唢呐,展示新学的技艺,以求稳妥。
但此刻,站在众人目光的焦点下,感受着那份几乎让她窒息的审视和隐约的调侃,一个近乎叛逆的念头,突然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为什么……一定要先“雅”后“俗”?为什么一定要用琴声来“证明”自己,才有“资格”吹奏唢呐?
她的音乐,难道只能被定义、被比较吗?
那个在琴室里,一次次吹奏出嘹亮却笨拙音符的自己;那个因为能引动一丝微弱灵力涟漪而暗自欣喜的自己;那个被妹妹鼓励、被家人接纳、开始尝试用声音去“配合”、去“传递”的自己……
那个才是真实的云音。胆小,却也在努力勇敢;羞涩,却也有想要表达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没有去解那个装着古琴的布套,而是直接伸手,从布套侧面的开口里,取出了那支黄铜唢呐。
当那造型粗朴、甚至有些“土气”的铜管乐器暴露在阳光下时,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毫不掩饰的惊咦和低笑声。
“那是……什么乐器?”
“好像叫唢呐?凡俗办红白喜事用的?”
“云六小姐……要吹这个?在这里?”
“果然是云家的风格……总是不走寻常路。”
连评审席上的几位长老,也露出了讶异和些许不以为然的神色。音律之道,在他们认知中,即便不是琴筝箫笛,也应是钟磬笙埙之类,这凡俗的唢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这些反应,如同冰水浇在云音刚刚鼓起的勇气上。她的脸颊瞬间烧红,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唢呐。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让她心慌意乱的目光和表情。脑海中,浮现出竹林的风,夜鸟的应和,哥哥姐姐们训练时专注的身影,以及笑笑哼唱的那段简单却充满生机的旋律——《百鸟朝凤》。
她将微凉的铜制吹嘴凑近唇边,手指按在音孔上。因紧张而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音孔的瞬间,却奇异地稳定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控制”什么,也没有去想什么技巧、什么表现。她只是将自己这些时日所有的笨拙练习、所有的紧张忐忑、所有想要突破却不知如何是好的憋闷、以及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对“力量”和“表达”的渴望……全都灌注到这一次吹奏中。
她吹响了第一个音。
“呜————”
声音并不完美,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带出了一丝毛刺,但却异常嘹亮、高亢、直冲云霄!如同一声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呐喊,骤然撕裂了回音壁下原本有些轻慢调侃的氛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毫不含蓄的巨响震得心头一跳!低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第二个音,第三个音……简单、重复、却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旋律,从唢呐中奔涌而出!云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吹得脸颊通红,气息急促,指法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凌乱,高音处偶有劈叉,但那声音中的“力”与“意”,却前所未有地强烈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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