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哐当!”一声,破庙的木门便被一下子踹开,紧接着,周三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窜进来——他左脚尖在门槛上一点,钢刀顺势挽出三道雪亮刀花,“裂山刀”的起手式竟带着破空锐啸,直逼神龛方向:“叶枫!还不给我滚出来,你以为神龛能藏得了你吗?”
被一下子叫破了藏身之地,叶枫只得硬着头皮准备从神龛后面走出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庙梁上俯冲而下!见周三的刀风十分强劲,来人没有硬接,只是用左手药箱斜斜一挡——那箱角铜皮便精准地卡在周三刀背的凹槽处,与此同时,黑影手腕微旋便卸去周三砍刀的七成力道,紧接着,只见黑影右手三根银针“嗖”地射出,银芒直奔周三肩井、曲池二穴!这手“流星赶月”又快又准,周三惊得暴喝一声,左臂猛地撞向供桌,借反弹之力向后急退,银针擦着他袖口飞过,钉进木柱里,尾端铜铃还在嗡嗡震颤。
“鬼医秦老!你这老东西竟还藏着‘踏雪步’的功底!”周三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横刀挡在身前,刀身映出他狰狞的脸,“十年前你能从叶家手下逃脱,今日我看你未必还有那样的好运了!”话音未落,他突然踏前两步,钢刀横扫,刀风卷起地上积雪,竟凝成细小冰刃,直扑鬼医秦老面门——这是“裂山刀”的杀招“风雪斩”,寻常武林人遇此狠招,只能先选择退让,暂且避其锋芒,可鬼医秦老毕竟不是寻常的武林人,面对如此狠招,他却不退反进!
他左脚在雪地上一点,身形骤然矮了半截,蓑衣擦着刀风掠过,右手闪电般扣向周三脚踝。周三冷笑一声,右腿竟如铁鞭般横扫,“铁布衫”练到七分火候的腿骨带着闷响,直砸秦老天灵!秦老眼中锐光一闪,左手药箱猛地砸向地面,箱盖弹开的瞬间,十几根银针飞射而出,一半逼退周三的腿,一半射向旁侧扑来的瘦高个护院。
那瘦高个练的是“缠丝刀”,本想从侧面偷袭,见银针袭来竟毫无怯意,钢刀在身前织成刀网,本以为完全可以挡下银针——可秦老的银针哪是普通暗器?最靠前的一根突然变向,“叮”地打在刀背上,震得瘦高个虎口开裂,剩下的银针趁机钻进刀网缝隙,一根钉在他握刀的指节,两根直刺膝盖穴位!瘦高个惨叫一声,钢刀脱手飞出,正劈在旁边的石柱上,火星四溅。
“废物!”周三见同伴失手,怒吼着扑上来,钢刀连环劈出,刀风将破庙的窗纸全都震碎,雪花顺着破口灌进来,却在离他三尺处被刀气搅成碎末。另两个护院也反应过来,一人使短斧,一人用铁尺,竟组成“三才阵”,三面围向秦老——短斧劈下路,铁尺锁中盘,周三的刀则专攻上路,三人配合竟有几分江湖二流门派的架势。
秦老左胸血渍已浸红半件粗布衫,却半点不显慌乱。他突然踏碎脚边一块青砖,借砖屑飞溅的瞬间,身形如流云般绕到使短斧的护院身后,右掌贴在对方后心“命门穴”上,“流云掌”的柔劲透衣而入——那护院闷哼一声,短斧脱手,整个人直挺挺地撞向供桌,实木供桌竟被撞得四分五裂,神像滚落时,秦老已借势侧身,避开周三劈来的刀,同时左手一扬,一根银针直刺周三“气海穴”!
“找死!”周三竟然不躲不让,硬生生受了这一针——他“铁布衫”虽没练到刀枪不入,却能暂封穴位!银针扎进肉里的瞬间,他右手刀突然变劈为刺,刀尖直指秦老咽喉!秦老瞳孔微缩,左臂猛地横挡,蓑衣下的手臂竟被刀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可他右手已扣住周三手腕,拇指狠狠按在对方“内关穴”上,指力透骨——周三只觉一股酸麻从手腕窜到心口,钢刀“当啷”一声坠落于地,整个人竟被秦老单手按得跪了下去!
“老东西……你敢废我武功!”周三额头青筋暴起,左腿猛地踹向秦老小腹。秦老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加重指力:“叶家的‘裂山刀’,终究是练歪了——只知刚猛,不懂藏锋!”话音未落,他突然松开手,身形向后飘出三尺,正好挡在刚抓起铜烛台的叶枫身前,右手从药箱里摸出一把三寸短刃,刃身泛着青芒:“想动他,先过我这把‘断愁刃’!”
庙外马蹄声越来越近,周三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秦老染血的短刃,眼中终于露出惧色——他方才硬接那针已耗了内劲,此刻哪里还敢再上前。秦老也不看他,转身将药箱塞给叶枫,短刃在掌心一划,鲜血滴在黑布包裹上:“秘典认主,速从后门走!黑石涧药庐有我布的‘九宫针阵’,叶家定然不敢擅闯!”
叶枫刚要开口,秦老已提着短刃走向庙门。他左脚在门槛上一顿,断愁刃突然劈出,一道青芒闪过,竟将门外最先冲进来的两个护院手中钢刀齐齐斩断!“老夫十年不与人动手,倒让你们忘了‘鬼医’的刀,是用什么磨的!”他蓑衣被风掀起,露出左胸狰狞的旧疤,断愁刃上的血珠顺着刃尖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今日便用你们的血,祭我这把残刀!”
兵刃碰撞声瞬间炸响,秦老的短刃在七八柄钢刀间穿梭,每一次劈砍都精准落在对方兵器薄弱处,银针则从袖中飞出,时不时逼退一人。叶枫抱着秘典冲向后门时,回头望见秦老的蓑衣已被鲜血染红大半,却仍如一尊不可撼动的铁塔,挡在庙门口——断愁刃劈断第三柄钢刀的瞬间,他竟借着对方的力道腾空而起,短刃直刺周三面门,吓得周三连滚带爬地躲向一旁,再无半分高手气焰。
“走!”秦老的吼声穿透打斗声,叶枫攥紧怀里发烫的秘典,终于冲进了风雪里——身后的兵刃交击声、惨叫声,都成了这漫天风雪中,两位高手的最后对决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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