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范雯雯浑身脱力地瘫卧在许言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的衬衫,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许言……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带我走,离开北京好不好?不管是去哪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哪怕风餐露宿,哪怕去厂里做工吃苦,我都认了……你带我走,求求你了……”
许言伸手轻轻扶起她,指尖拂过她泪痕交错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挣扎与无奈,声音低得像叹息:“雯雯,我也想带你走,我做梦都想……可是——”
“可是什么?”范雯雯猛地抓住他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希冀,急切地追问,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说啊!只要你肯带我走,再难的事我都能扛!”
许言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缓缓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力:“可是我现在,所有的钱都投进了预制菜里,连一分多余的积蓄都没有。虽然每天能往各个小餐馆卖出去几包,可这点钱,连维持厂房运营、支付工人工资都不够,我……我怎么带你走啊……”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穿了范雯雯最后的希望。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曾经对她许下“一生挚爱”“必定娶你”的人,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心寒。那些海誓山盟还在耳边回响,可他眼底的懦弱与算计,却将所有的爱意都碾得粉碎。
她缓缓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身体微微后退,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声音里没有了半分哭腔,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所以,你的意思也是,让我去找苏文,是吗?”
许言的身体一僵,他死死攥着拳头,头垂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却又透着一丝理所当然:“雯雯,算我求你了……为了昌耀,为了许氏,你就再牺牲一次吧。反正……反正你的身体给谁不是睡?何不被睡得更有价值一点,帮许氏渡过这个难关……”
“哈哈哈……好!好!好!”
范雯雯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眼泪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一片。她看着许言,眼神里没有了爱,没有了恨,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我妈让我去卖,我爸把我当工具,连我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也逼着我去卖……”她笑着,眼泪却越流越凶,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好啊!那我就去卖!我倒要看看,我这具被你们当成筹码的身体,到底能换来你们想要的什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凄厉又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兽,发出最后的嘶吼。许言看着她疯魔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却终究没有上前,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的笑声,一点点刺穿这虚伪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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