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甚至略带调侃
“不过嘛…他们清高他们的,我等俗人乐我等的,不必如此拘谨,反倒扫了兴致。”
话说的明白,听的也明白。虽然心里依旧打鼓,但纪禾既然发了话,气氛总算不至于彻底僵死。
于是,丝竹声再起,笑语声复燃,哪怕这热络底下藏着多少虚假与不安。
“纪大人尝尝这个。”
会长远递过杯酒,酒杯竟是用鸽血红宝石磨的,杯壁薄得能看见酒液里的人影。
“这是用晨曦酒庄的葡萄,加了绝云间的蜂蜜酿的,埋在庆云顶峭壁上也有五六年了,就等您回来开封呢。”
纪禾接过来,并未立即饮用,只是对着头顶夜明珠灯的光芒细细观赏。
剔透的杯壁上,倒映出满室的光怪陆离:
宝仁堂的掌柜正搂着一个娇俏歌女划拳行酒令,手上的银戒指不时无意地蹭过女子饱满的胸口;
万文集舍的老板举着一本精装《春宫秘戏图》,正和旁边一位古董商唾沫横飞地讨价还价,声称要将其镶上金边挂在书房赏玩;
最离谱的是那位做船舶生意的张老板,竟将一柄质地上乘的玉如意当作赌注筹码,输急了便往身旁舞姬低敞的领口里塞,引得那女子一边娇笑一边假意推拒,身子却软软地往他怀里倒。
削月筑阳真君远远瞥见,不由得连连摇头,从袖中默默取出一颗莹白剔透的净念珠捏在指间,似乎想借此净化周遭弥漫的奢靡浊气。
理山叠水真君则再次翻开那卷玉简,指尖泛着微光,在上面飞快地划动着,不知是在记录所见所闻,还是在推演什么。
纪禾刚被一颗金箔包裹、甜得发齁的纳塔水果腻到皱眉,行商远便拍了拍手,高声笑道:
“都别光顾着自己喝酒取乐,快,去请云袖姑娘来,请她为纪大人弹奏一曲琵琶妙音,助助兴!”
话音未落,只见廊下转出一位身着水红色轻罗长裙的女子,怀抱一把紫檀木琵琶,身姿婀娜地盈盈一拜。
她鬓边斜插着一支缀满圆润珍珠的步摇,抬头时,眼波如水,流转间恰好与纪禾的目光撞个正着。
她调试琴弦时,纤纤玉指划过,带起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叮咚声,竟比满场宝石酒杯的碰撞声更显灵动悦耳。
“不知纪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云袖的声音软糯甜腻,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撩人的轻颤。
纪禾刚欲开口,旁边的张老板便按捺不住地起哄:
“自然是醉花阴,云袖姑娘唱这首最是销魂蚀骨,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确实如此,云袖的醉花阴不逊于云翰社的云大家啊”
云袖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一拨,婉转缠绵的乐声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当她唱到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时,忽然抱着琵琶起身,提着裙摆款款走到纪禾案前。
执起一把注满美酒的玉壶,亲自斟了一小杯,递到纪禾唇边,吐气如兰:
“大人,尝尝这杯醉流霞如何?是奴家亲手调的,比方才那宝石杯里的,或许更合口些。”
酒液微微晃动,沾湿了纪禾的唇角,甜丝丝的酒香混合着女子身上的幽香扑面而来。
他没有躲闪,大手牵着云袖那涂着蔻丹的纤手,慢慢饮了半杯。
此举顿时引得满座宾客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与叫好。
云袖脸颊飞起两抹红霞,胆子似乎也更大了些,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地轻轻蹭过纪禾的下颌,语带娇嗔:
“纪大人果然是君子风度,不像某些人……”
她眼神似怨似嗔地扫过张老板那边
“上回非要揪着奴家的发带不放,粗鲁得很!”
“嘿!你这小妮子,竟敢编排起我来了!”
张老板故作恼怒地扬起手,却被一旁的宝仁堂掌柜笑着拦住:
“哎哎,张老板,莫要吓着云袖姑娘,没看见纪大人正怜香惜玉呢吗?”
纪禾仿佛很受用这番奉承,笑着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放回案上:
“曲子弹得好,唱得也好,该赏。”
“哪能用纪大人破费。”
行商远连忙接口,极有眼色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早已备好的沉甸甸锦绣钱袋,塞到云袖手中
“来,云袖,拿着,就当是纪大人赏你的,自己去添件喜欢的新首饰。”
纪禾微微眯起眼,笑容显得愈发开怀,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醉意般的慵懒:
“诸位今日给我纪某人如此大的脸面,让我得以见识这般盛景,极乐逍遥,岂有再让诸位替我掏钱犒劳美人的道理?”
说着,他竟真的从自己袖中摸出一枚物件。
那并非寻常摩拉或珠宝,而是一片用夜泊石边角料精心琢磨而成的叶子形饰品。
材质虽非顶级昂贵,但雕工极其精巧,叶脉纹理清晰可见,在灯光下流转着深邃幽蓝的光泽。
云袖接过这枚别致的赏赐,眼中闪过真正的惊喜,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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