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的独眼里倒映着楚夜平静无波的脸,那张年轻的面孔在血色夕阳的余晖下,竟透出一种非人的冷漠与威严。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
“你…你到底是…”他艰难地嘶语,每一个字都牵扯着体内撕裂般的剧痛。
楚夜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手腕脉门上。三当家浑身一僵,只觉得一股冰冷细微、却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穿透力的气息探入自己体内,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精准地划过他紊乱奔突的内力流,掠过那些因反噬而受损的经脉节点。
那感觉,不像是在探查伤势,更像是在…解剖观察。
“《黑煞功》,力走阴跷、阳维,尝试冲击带脉,但心法残缺,引煞气入体淬炼,却无相应疏导法门。煞气淤积于鸠尾、章门,反伤肝肺。冲脉越猛,死得越快。”楚夜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强通第三脉时,伤过肺经,至今未愈,每逢阴雨天气,呼吸应有刺痛。”
三当家瞳孔地震,骇得连疼痛都忘了。他肺经的旧伤,是多年前一次私下的仇杀所致,除了他自己,世上绝无第二人知晓!这人…这人是能窥探人心,还是能洞察过去?!
楚夜松开手,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兴趣。他只是在验证自己的观察和推演。低武世界的功法在他眼中,粗陋得如同孩童的涂鸦,每一处错误和隐患都清晰可见。
“山寨在哪?大当家修为?”楚夜重复问题,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三当家彻底崩溃了,那点侥幸和凶悍被碾得粉碎。他颤抖着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指向黑山脉深处的一个方向:“…黑风坳…往里走…三十里…大当家…他,他通了五条脉…正在闭关冲击第六脉…”
“第六脉…”楚夜若有所思。按照疤哥他们的说法,通五脉已是江湖上一流好手,六脉更是凤毛麟角。看来这黑山匪能肆虐一方,确实有些底气。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或昏迷或呻吟的匪徒。
废物利用的时间到了。
他走到一个伤势较轻、只是被点了穴道制住的匪徒身边。那匪徒见他过来,吓得浑身筛糠般抖动。
楚夜并指如剑,一缕微弱却极度凝练的内力透指而出,并非点穴,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瞬间刺激了匪徒体内某条次要的、平时修炼根本不会用到的细小经脉分支。
“啊——!”那匪徒骤然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猛地弓起身子,双眼暴突,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口水鼻涕眼泪一齐涌出,仿佛正在承受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旁边的匪徒们看得亡魂皆冒,几个醒着的差点又晕过去。
楚夜却微微蹙眉,仔细感知着对方内力因这极端刺激而产生的变化,以及自己灵魂深处封印壁垒对此产生的、比之前更加清晰一丝的反馈涟漪。
“耐受度太低,经脉强度不够,数据采集不完整…”他低声自语,似乎有些不满意。
他手指轻移,换了一处关联穴位,力道稍减。
那匪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整个人瘫软下去,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仿佛刚从地狱门口爬回来。
楚夜闭目体会了片刻,点了点头:“这个刺激点…反馈效率提升百分之十五左右。看来《黑煞功》的痛阈临界点比预估要低…”
他走向下一个目标。
一时间,这片夕阳下的废墟,仿佛化作了某种诡异的研究场。楚夜如同一个冷静到极致的学者,以这些失去反抗能力的匪徒为实验材料,不断尝试着各种内力刺激方式、频率、强度,观察着他们的生理反应、内力紊乱模式,并仔细记录着那神秘封印壁垒反馈回的每一丝细微波动。
惨叫声、呻吟声、时而高亢时而低弱的痛哼声此起彼伏。
那些还清醒的匪徒,包括三当家,精神已经处于彻底崩溃的边缘。他们宁愿被一刀杀了,也不想面对这个面无表情、手段却比妖魔还要恐怖的年轻人!
终于,楚夜停下了手。
他得到了足够多的初步数据。对这个世界的能量层级、人体承受极限,以及如何更高效地利用封印壁垒的“涟漪”效应,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他走到三当家面前。
三当家已经吓得失禁,裤裆一片湿濡,涕泪横流地哀求:“饶…饶命…夜高人…爷爷…祖宗…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楚夜俯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审视。
“带路。”他吐出两个字。
“去…去哪?”
“黑风坳,你们的山寨。”
三当家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带这个煞星回山寨?!那岂不是…
“不带,现在就用你试下一个‘小玩意儿’。”楚夜的语气平淡无波。
“我带!我带!”三当家尖叫起来,比起未知的折磨,似乎已知的毁灭更能让人接受。
楚夜随手踢过几枚石子,精准地解开了几个伤势不算太重、还能动弹的匪徒的穴道,包括那个最先被实验、精神几乎崩溃的匪徒。
“你们,抬上他,跟着。”楚夜的命令简洁明了。
那几个匪徒如蒙大赦,又肝胆俱裂,手忙脚乱地搀扶起瘫软的三当家,又拖起几个昏迷的同伴,如同最听话的牲口,踉跄着在前引路。
楚夜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继续运转《基础吐纳术》,恢复着消耗的内力,同时在心里不断推演、分析着刚刚得到的所有数据。
夕阳彻底沉没,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毯,缓缓覆盖下来。
一行人沉默地行走在荒凉的山道上,只有匪徒们粗重惊恐的喘息声、踉跄的脚步声,以及夜风吹过山石的呜咽。
楚夜抬头,望向前方黑黢黢的山峦轮廓,那里匪穴的灯火尚未可见。
但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内力,在经历了刚才的消耗与恢复后,变得更加凝练活泼,距离突破那层薄薄的壁垒,只差最后一丝水磨工夫。
黑山寨,正好用来做他突破之后,进一步试验的…大型现场。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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