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愣住了:“所长!你……”
“他刚才指出的‘偏析’问题,你想过没有?”钱振华反问。
王建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哑口无言。
那个问题,像一根针,扎在了他心头最要命的地方。
“给他。”
钱振华的声音,斩钉截铁。
“给他一间实验室,给他一座高频炉,给他最高的权限。”
“我倒要看看,这个龙老头子都赞不绝口的天才,到底能给我们变出个什么花样来!”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钱振华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林渊说的。
“三天后,你要是拿不出东西来……”
“后果,你自己承担。”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用不了三天。”
他挂断电话,把话筒重重地扣下。
在王建国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和满屋子研究员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转身,走向门口。
“带我去实验室。”
……
半小时后。
林渊站在了一间布满灰尘,散发着一股铁锈和霉味的废弃实验室里。
这里,是整个研究所最老旧的七号实验室,除了几个还能通电的插座和一台锈迹斑斑的旧式熔炼炉,几乎一无所有。
领他来的干事,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顾问,这儿就是您的‘独立实验室’了,您看还满意吗?”
这显然是王建国在背后搞的鬼。
不给难堪,但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那台破旧的熔炼炉。
还能用。
“出去。”
他对着那个干事,吐出两个字。
干事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还“贴心”地从外面锁上了门。
巨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了林渊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林渊走到窗边,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将整个实验室,都笼罩在了一片昏暗之中。
他没有开灯。
而是缓缓地,从自己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什么发光的宝贝,也不是什么奇特的灵药。
那只是一块……金属碎片。
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暗银色,边缘还有着不规则的断裂痕迹。
看上去,就像是从某个报废机器上拆下来的垃圾零件。
这是他上次进入崩溃仙界时,在一具巨大骸骨的胸腔里找到的。
是一件彻底破碎的法宝残片。
它的材质,坚硬到林渊用尽全力也无法掰弯分毫。
它的成分,是元素周期表上,根本不存在的物质。
林渊拿着这块碎片,走到了那台锈迹斑斑的高频炉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名为“颠覆”的火焰。
用这个世界的理论,去解释另一个维度的造物?
可笑。
他将金属碎片,轻轻地,扔进了熔炼炉的石墨坩埚里。
然后,他走到了电闸前,合上了那个布满油污的开关。
“嗡——”
老旧的熔炼炉,发出了吃力的咆哮声,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
线圈里,电流在激荡。
坩埚内,温度在急速攀升。
一百度……五百度……一千度……
林渊平静地看着。
一千五百度!
这已经是地球上绝大多数金属的熔点!
然而,坩埚里的那块金属碎片,依旧是那副灰扑扑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林渊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他走上前,将功率,开到了最大!
“滋啦——!!!”
熔炼炉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啸,整个炉身都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炉内的温度,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两千度!
两千五百度!
三千度!
就在这时!
那块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金属碎片,终于,起了变化。
它没有像普通金属那样,从固态变成液态。
而是……
它的表面,那层灰扑扑的颜色,开始像尘埃一样,剥落,消散。
取而代tì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蕴含着星辰宇宙的,深邃的黑!
紧接着,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整块金属碎片,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滩液态!
那不是炽热的红色或者白色,而是一滩……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液体!
更诡异的是,这滩黑色液体,在坩埚的底部,并没有摊开。
它竟然,缓缓地,违反了地心引力一般,凝聚成了一颗完美的,悬浮在半空中的——
黑色圆球!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不发光,不发热,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仿佛,它不属于这个空间,不属于这个维度。
它只是存在于此,就足以扭曲周围的一切物理法则!
林渊看着这颗悬浮的黑色圆球,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
他知道,他成功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
异变陡生!
悬浮的黑色圆球,突然开始剧烈地,无声地,振动起来!
一股无形的,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从圆球中爆发!
“砰!!!”
实验室里,所有含铁的物质,从桌腿到仪器外壳,再到墙壁里的钢筋,在这一瞬间,全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向着那颗黑色圆球,狠狠地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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