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味道扑面而来。
苟长生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凉水喷出来。
他捏着鼻子,凑到那口咕嘟冒泡的大黑锅前看了看。
锅里绿油油的一片,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沼泽生物正在进行有丝分裂。
“老瘸子,你这玩意儿……确定喝不死人,只是让人睡着?”
老瘸子正往里头加一勺发酵过的熊胆汁,那味道简直比发霉的袜子还要冲脑门。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宗主放心,这可是俺当年的独门秘方‘神仙倒’。野薄荷提神,醉鱼草麻痹神经,这熊胆汁嘛,纯粹是为了掩盖草药味儿。只要半碗下肚,就是一头大象也得睡到明天日上三竿。”
“行,只要别出人命就行,咱们是文明人,主要靠智取。”苟长生嫌弃地退后两步,转头看向蹲在门槛上的小豆子。
小豆子正撅着屁股,拿着把生锈的刻刀,在一块被鸡血浸泡过的烂木头上吭哧吭哧地刻着什么。
“刻好了没?”
“好了宗主!”小豆子举起那块木牌,邀功似的递过来,“您看这只扑棱蛾子,像不像?”
苟长生接过来看了一眼。
木牌边缘特意做了做旧处理,中间那个暗红色的图案虽然画工粗糙,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倒真有几分邪教图腾的狰狞感。
这是他在宗门那本垫桌角的《江湖奇闻录》里看到的,血蛾门,一个人人喊打的魔教,听说最近正好在大离王朝边境活动。
“不像。”苟长生摇摇头,就在小豆子嘴刚撇下来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但这正是精髓。真正的魔门密令,哪有做得那么精致的?越丑越显得有历史沧桑感。”
只要马三刀身上有了这玩意儿,再加上那队恰好路过的武盟高手……这盆脏水,马三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夜色渐深,祖师堂废墟。
这里原本是长生宗最庄严的地方,现在四面墙塌了三面,唯一完整的墙壁上还画着不知道哪一代宗主留下的涂鸦。
冷风嗖嗖地往里灌,吹得破灯笼乱晃。
苟长生特意没修缮这里。
他把头发打散了一些,披着那是补得像蜈蚣一样的宗主袍,盘腿坐在唯一的太师椅上。
铁红袖坐在他下首,脑袋歪靠在掉漆的柱子上,手里还死死抓着一只烧鸡腿,两眼迷离,时不时打个酒嗝,那演技……可以说是毫无演技,全是本色出演。
苟长生之前特意嘱咐她:“你就负责吃和装醉,千万别说话,一说话就露馅。”
“哈哈哈!苟宗主,这就你的待客之道?”
一声粗狂的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马三刀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八个腰挎大刀的精壮汉子。
这独眼龙长得极有特色,脸上那道疤痕像条肉虫子从眼角蜿蜒到嘴角,随着他的冷笑一抽一抽的。
他扫视了一圈这这就跟闹鬼现场差不多的宴席,眼神里满是不屑。
“马寨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苟长生没起身,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的颓废劲儿,硬是被他装出了几分看破红尘的高人风范。
马三刀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板凳上,那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三盘水煮野菜,一碟子黑乎乎的咸菜疙瘩,还有一坛子没开封的酒。
“我说苟大宗主,”马三刀抓起一根野菜,像是看垃圾一样甩了甩,“你就拿这种喂猪的东西来招待老子?这要是传出去,我断魂崖的脸往哪搁?”
他身后的八个手下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醉倒”的铁红袖身上打转。
苟长生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悲天悯人的微笑。
“马寨主,这你就不懂了。”
他端起面前的破陶碗,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清水,“世人皆知山珍海味为美,却不知大道至简。这野菜,乃是吸天地灵气而生的‘龙须草’;这咸菜,是贫道用九九八十一天炼制的‘定心丸’。今日这宴,名为‘清心寡欲宴’,专试道心。若是心里只有贪欲俗念之人,自然觉得它是猪食;若是心有大道之人,吃出来的便是长生之机。”
这番鬼话,配合着苟长生那张哪怕落魄也依旧俊俏的脸,再加上那故作高深的语气,居然硬生生把马三刀给唬愣了一下。
这年头,越是看不懂的东西,越像是真的。
马三刀狐疑地看了一眼那盘野菜,心里嘀咕:难道真是什么好东西?
“哼,装神弄鬼!”马三刀虽然嘴硬,但也没再掀桌子,只是大手一挥,“酒呢?这也是什么狗屁露水?”
“此乃‘九转回魂酿’。”苟长生指了指那个装满“特制调料”的酒坛子,“味虽冲,却能壮胆气,通经脉。一般人,我还舍不得给他喝。”
“开!”马三刀是个酒鬼,一听能通经脉,嗓子眼就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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