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混乱的能量风暴在巨大冰窟中肆虐。霜魂兽群的灰色狂潮分扑向数个诱饵爆发点,尖利的嘶鸣与能量湮灭的嗤响交织成混乱的乐章。骸骨上那些被触怒的灰黑色纹路狂乱闪烁,喷薄出浓郁的、带着腐朽与吞噬意味的邪异气息,与扑来的霜魂兽群冲撞在一起,更添狂暴。
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边缘,一道几乎与背景冰蓝幽光融为一体的虚影,以极限速度掠过最后百丈距离,如同扑向烛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具亘古骸骨心脏处,那点孤悬的幽蓝星光!
越是靠近,陈长生越能感受到那幽蓝星光散发的磅礴与纯粹。那是历经万古岁月、承受污染侵蚀、依旧不曾磨灭的星辰与冰魄的本源之力!浩大、神圣、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与孤独。
同时,骸骨本身散发的恐怖威压与灰黑色污染气息,也如同实质的泥沼,疯狂挤压、侵蚀着他的护体真罡。玄冰真罡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轻响,星炼真火自动护主,在体表升腾起薄薄的金焰,与侵蚀而来的灰黑气息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更有一股暴戾、贪婪、充满毁灭欲的混乱意志,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钻入他的识海!这是骸骨被污染部分残留的本能意识,对所有靠近核心的“异物”充满敌意!
陈长生紧守灵台,《星辉凝神诀》与“冰火问心”后的澄澈道心化作坚不可摧的壁垒,将那股混乱意志死死挡在外面。他眼中只有那点越来越近的幽蓝星光,速度丝毫不减!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他已能清晰看到,那幽蓝星光的本体——一枚约莫人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如最纯净蓝宝石、内部有浩瀚星云缓缓流转的菱形晶核!它就嵌在几根巨大肋骨的交叉节点处,被晶莹的、未受污染的冰晶包裹、托举着,与周围蠕动的灰黑色纹路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黑暗宇宙中唯一的光源。
五丈!
陈长生甚至能感受到晶核散发出的、与渊钥碎片同源但浩瀚无数倍的召唤与共鸣!膻中穴内的真火与那点冰魄星核火星剧烈跳动,仿佛要破体而出,投向那枚完整晶核的怀抱!
就在他距离晶核仅有三丈之遥,即将伸手可及之时——
异变陡生!
那枚静静悬浮的幽蓝晶核,忽然毫无征兆地光芒大盛!一圈凝实如水的幽蓝光罩瞬间以其为中心扩张开来,将陈长生笼罩在内!
光罩之内,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骸骨威压、污染气息、外界的混乱嘶鸣,瞬间被隔绝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寒与宁静,以及一股宏大、古老、却充满审视意味的意志!
这股意志不同于污染部分的暴戾混乱,它冷静、浩瀚、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带着一种疲惫的沧桑感,轻轻扫过陈长生的身体、灵力、神魂,尤其是他怀中的渊钥碎片,以及体内那点新生的冰魄星核火星。
“后来者……身怀‘钥’之碎片,得‘冰魄’之引,炼‘星火’于身……混沌为基……缘法,亦或劫数?”一个苍茫、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声音,直接在陈长生识海深处响起,并非语言,而是一种意念的传递。
是这枚晶核残留的、属于骸骨生前纯净意识的最后碎片?还是晶核本身诞生的懵懂灵性?
陈长生心神剧震,但动作不停,右手依旧坚定地抓向晶核,同时以意念回应:“前辈,晚辈陈长生,机缘至此,欲取晶核,以寻归途,或可助前辈解脱污染之苦!”
他不知道这残留意志是敌是友,是考验还是阻碍,但此刻没有时间犹豫沟通,必须表明来意与决心!
“解脱?呵……吾躯已朽,神已散,唯此星核,守最后一点‘寒渊星神’本源不灭……污染源自‘外魔’,纠缠万载……汝欲取之,需承其重,担其因果……汝之道,可能容?”苍老意念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诮与探究。
承其重?担其因果?容其道?
陈长生脑中念头飞转,瞬间明悟!这晶核不仅仅是力量之源,更承载着这位陨落“寒渊星神”(或许是上古寒渊界某位强大存在)的部分本源与道统,以及与那“外魔”(很可能就是导致古道崩毁的“黑暗”灾劫)纠缠万载的因果!取走它,就意味着要承接这份重量,未来可能与那“外魔”产生更深的纠葛!
“吾之道,混沌包容,纳万力为用!星神遗泽,吾敬之;外魔因果,吾担之!但求一线超脱之机,无愧本心!”陈长生意念坚定,毫无动摇。他的道心在“冰火问心”中早已明澈,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畏惧前路的艰险与因果!
“善。”
苍老意念似乎轻轻叹息一声,那审视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笼罩陈长生的幽蓝光罩瞬间消散!
时机!就是现在!
陈长生右手五指箕张,指尖混沌星芒与玄冰真罡缠绕,精准地抓向那枚幽蓝晶核!
就在他手指触及晶核冰凉表面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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