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曜神朝,混沌天渊深处。
这里并非自然形成的深渊,而是当年李苟成就混沌神皇、开辟混沌真界时,以无上伟力截取的一处“混沌本源初生之地”的片段,经百年温养炼制而成。其名为——混沌源池。
源池无固定形态,仿佛一片浓缩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星云,色泽并非纯粹黑暗,而是由无数种深邃、不断生灭变幻的混沌原色交织而成。池中并非液体,而是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最为精纯温和的“先天混沌源气”。这些源气蕴含着一丝开天辟地之初的造化生机与最本源的法则碎片,对于混沌境以下的修士而言,是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但也因其层次过高,若无特殊庇护或足够强韧的根基,贸然接触只会被同化为混沌的一部分。
此刻,源池边缘,一方由混沌温玉雕琢而成的莲台上,秦烈双目紧闭,静静平躺。他面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但眉宇间那丝痛苦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与周围源池韵律隐隐契合的宁静。
墨渊先生亲自守在一旁,手中不断打出玄奥法诀,引导着丝丝缕缕最温和的混沌源气,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拂过秦烈干涸的经脉、受创的脏腑与震荡的神魂。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七彩氤氲霞光的“九转还魂塑道丹”悬浮于秦烈眉心之上,缓缓旋转,每转一圈,便洒落点点晶莹光雨,融入其识海深处,修补着那因跨时空因果反噬而产生的细微裂痕。
“殿下不惜动用源池底蕴与这仅存三枚的九转神丹,此子若能渡过此劫,根基必将被打磨得前所未有的坚实,对混沌本源的亲和力也将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一位负责协助护法的白发长老低声道,眼中既有惊叹,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疼。
墨渊目光沉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秦烈已非寻常薪火,他牵动的因果,或许关乎陛下归来之路,乃至我神朝存续之机。些许资源消耗,何足道哉。”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秦烈胸口那枚玉牌,在浓郁混沌源气的浸润与九转神丹药力的激发下,再次散发出稳定的温润白光。这一次,白光不再仅仅护持,反而如同一个微型的漩涡,开始主动地、缓慢地汲取周围精纯的源气,经过玉牌内部某种玄妙机制的转化后,化为一种更加中正平和、却又带着一丝李苟独有神韵的本源之力,涓涓滴滴地注入秦烈体内。
这就像是在干涸的河床上,重新引入了活水源头。
秦烈体内,那因透支而近乎停滞的《万象归源法》,开始被这股外力与药力共同推动,极其缓慢地重新运转起来。起初只是微不可察的涟漪,渐渐地,丹田气海深处,那几乎暗淡消散的三道“源初真言”基础轨迹,如同冬眠苏醒的幼龙,再次浮现出极其虚淡的金色轮廓。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轨迹的复苏,并非秦烈主动催动,而是在玉牌引导的、更高层次混沌本源之力的滋养下,自发地、被动地与源池环境产生着最深层次的共鸣。
秦烈的意识并未苏醒,而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深度悟道”状态。他的思维仿佛脱离了躯壳的束缚,在玉牌的护持下,徜徉于这片浓缩的混沌本源之中。
他“看”到了混沌源气的生灭,那并非简单的能量聚散,而是蕴含着“有无相生”、“阴阳轮转”、“时空开辟与归寂”的至理。他“听”到了混沌法则的低语,那是比“源初真言”更加原始、更加模糊、却更加包罗万象的“道音”。
在这种状态下,他之前在“丙-七十三”位面实战中,对那三道基础轨迹的粗浅运用经验;他强行模拟父亲生命印记、干涉古迹因果时的艰难感悟;乃至更早时,在悟道窟拆解言契、心神共鸣时的种种体悟……所有关于“混沌”、“源初”、“言契”、“法则”的碎片化认知,此刻都在混沌源池这绝佳的“道境”中,被玉牌之力引导着,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融合、沉淀、升华。
那三道虚淡的金色轨迹,在这种玄妙的悟道状态下,开始发生着潜移默化的蜕变。它们不再仅仅是秦烈模仿的“形”,也不再仅仅是驱动灵力的“意”,而是逐渐向着成为他自身“道基”一部分、成为他理解和运用混沌法则的“本能器官”的方向演化。轨迹的线条似乎更加流畅、自然,与秦烈自身血脉、神魂乃至《万象归源法》运转的契合度,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提升。
墨渊敏锐地察觉到了秦烈身上气息的微妙变化,那是一种从“重伤虚弱”向“破而后立、根基重塑”转化的征兆。他眼中精光一闪,双手法诀一变,开始引导更多的混沌源气,以一种更契合秦烈当前悟道节奏的方式,缓缓灌注。
“看来,无需太久,此子不仅伤势可复,修为与境界,亦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墨渊心中暗道,“只是不知,古迹那边,裁决何时降临,又会带来何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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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星云古迹,“源点归档禁区”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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