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凌晨,吴淞口外,长江与黄浦江交汇处。
薄雾笼罩着江面,但肃杀的气氛已扑面而来。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野村吉三郎中将,站在旗舰“出云”号装甲巡洋舰的舰桥上,脸色阴沉。他身后,是帝国海军的庞大阵容:
“出云”号装甲巡洋舰(旗舰)、“磐手”号装甲巡洋舰、“对马”号防护巡洋舰、“利根”号防护巡洋舰、“筑摩”号防护巡洋舰、“平户”号防护巡洋舰,共6艘,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江岸。
12艘最新式的“吹雪”级及“初雪”级驱逐舰,如同群狼般在主力舰周围游弋。
13艘吃水浅、火力猛的内河炮舰(如“安宅”号、“伏见”号等),已悄然驶入黄浦江上游,准备抵近炮击闸北、江湾的中国军队纵深阵地。
2艘水上飞机母舰“能登吕”号和“神威”号,甲板上停满了八九式水上侦察机,随时准备起飞,为舰炮提供校射。
“为了帝国海军的荣誉,为了洗刷在满洲的耻辱!”野村吉三郎拔出指挥刀,狂吼下令:“目标,吴淞炮台!主炮,齐射!开火!”
清晨五时整,“出云”号的203毫米主炮率先发出震天的怒吼!紧接着,其余5艘巡洋舰的152毫米、120毫米舰炮次第开火!数十门大口径舰炮喷吐出耀眼的火舌,沉重的炮弹划破晨雾,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一场钢铁的暴风雨,狠狠砸向吴淞口南北两岸的中国守军炮台和前沿阵地!
轰!轰!轰隆——!!!
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吴淞炮台的混凝土工事在剧烈震颤,泥沙碎石被高高抛起。长江与黄浦江的江水被炸起数十米高的水柱。
然而,驻守吴淞的粤军第1军之第3师,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利用战前抢修的加固永备工事和巧妙伪装的炮位,顽强地承受着这毁灭性的轰击。炮台内部,观测员透过潜望镜和炮队镜,冷静地测算着敌舰的方位和距离。
“标定目标!敌旗舰‘出云’号,距离一万二,方位角305,高低角12!”
“各炮注意!穿甲弹!三发急促射!放!”
吴淞炮台的守军并非被动挨打。在日军首轮炮击的间隙,隐蔽在加固掩体后的8门 沪造克式150毫米岸防炮和12门德造120毫米岸防加农炮,猛然发出了反击的怒吼!
轰!轰!巨大的水柱在“出云”号周围冲天而起!一发 150毫米穿甲弹险些命中其舰桥,弹片在装甲上划出刺耳的尖啸!
“八嘎!支那军的炮火竟然如此精准猛烈!”野村吉三郎一个踉跄,又惊又怒。他没想到,粤军的岸防火力和战斗意志,远超他的预估。
“命令!驱逐舰前出,施放烟幕!炮舰编队,全力压制敌军左翼炮台!水上飞机,立即起飞,校射!给我炸平它!”野村气急败坏地嘶吼。
黄浦江上,日舰与吴淞炮台展开了惨烈的对射。江面上硝烟弥漫,水柱林立。粤军岸防炮不时取得命中,一艘 “初雪”级驱逐舰被 120毫米炮弹击中 轮机舱,燃起大火,失去动力,瘫在江心。但日军的舰炮在数量和射速上占据优势,吴淞炮台的工事也不断被击中,伤亡在持续增加。
吴淞的血战,刚刚开始。
几乎在吴淞口炮战打响的同时,陆上的血战也骤然爆发。
白川义则将他从辽东带来的最后家底——残破的第4、5、6师团,全部投入了对闸北和江湾的进攻。这三个师团在辽东遭重创,兵员不足满编的六成,重武器损失惨重,士气极为低落。但白川别无选择,他必须用疯狂的进攻来掩盖自己的失败,向东京证明他还有价值。
五月十日,上午八时,闸北前线。
日军第4师团在师团长松井命中将的亲自督战下,向粤军第1军之第1师防守的闸北阵地,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日军步兵在仅存的数十门三八式75毫米野炮和四一式75毫米山炮的掩护下,嚎叫着冲向粤军的战壕。
然而,他们立刻就尝到了粤军 强大炮火的滋味。
粤军第1军军长余汉谋,将军属炮兵团的36门桂式75毫米野炮和两个师属炮兵团的共72门桂十七式75毫米山炮,集中使用,在闸北至江湾的广阔正面上,构建了三个强大的师级炮群。
“观测所报告!敌炮群坐标已锁定!方位225,距离5500!”
“全团注意!目标,敌 第4师团 野炮第4联队 阵地!榴弹,效力射!放!”
余汉谋亲自在前线指挥所督战。随着他一声令下,粤军的108门山野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的炮兵阵地和冲锋队形。
轰隆隆隆——!!!
大地在颤抖,硝烟遮天蔽日。日军仓促构筑的炮兵阵地瞬间被火海吞噬,数门火炮被直接命中,炸成了零件。冲锋的日军步兵更是在密集的弹雨中成片倒下。
“八嘎!支那军的炮兵怎么这么多!火力怎么这么猛!”松井命在后方观察所里气急败坏。他急忙命令己方炮兵转移阵地,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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