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昊的记忆中，能看到他过往的所有经历，能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进而得出一系列结论。
比如，他能否肩负振兴夏族的重任？
比如，他有没有机会对抗九族？
再比如，他会不会对海族有不轨之心。
但是！
人是会变的。
随着时间不断过去，随着所处的位置在改变，随着实力和修为提升，心态很可能也跟着变化。
现在他还很弱，连夏族的血海深仇都没报，自然会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心里也只想着夏族的仇恨。
可是……
当有一天他大仇得报之后，会不会滋生更大的野心呢？
人心善变。
凝浙窥视他的记忆，能看到的只是过去和现在，他哪知道林昊将来怎么想？
是的。
身为海族帝君，他要对整个族群负责，他需要更多的保障——对未来的保障。
如何保障未来呢？
“人是会变的，但是通过对你记忆的了解，你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我认为情感比较保值。”凝浙微笑道。
“什么意思？”林昊皱眉。
“如果只是简单的盟友，我不确定你将来为了野心，会不会有不好的想法。”
说完这句，凝浙语气加重几分：“可如果不仅仅是盟友，我相信……你会尊重你的情感。”
“不行！”
“为了整个海族的安全，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留你，要么杀你。”
“你……”
林昊大急，赶忙说道：“你认为，随便找个人跟我成婚，那样的婚姻会有感情？”
“你对凝汐没感情？我不信！别忘了，我窥视了你的记忆。”
“凝汐？！”
“对。”
“……”
林昊顿时愣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身旁盖着红盖头的女人，正是跟自己多次患难，一次次无条件帮助自己，被称为人鱼族第一美女的……人鱼族公主凝汐。
他喜欢凝汐吗？
他不确定。
但是！
即便没达到喜欢的程度，至少也有很深的好感吧？
在海底封印中同生共死……
跟凝渝的对决中联手合击……
在他被凝浙虐杀时，凝汐痛哭着祈求的场景，那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还有她无法动弹时，眼角崩裂留下的血泪——第一滴落在他心里。
可是……
“不行！”
此前双方一直是传音，现在林昊直接喊出声来，急声叫道：“我是人类，凝汐是人鱼，我们种族不一样，这怎么能……”
凝汐喜欢他吗？
喜欢。
这一点林昊非常肯定，因为他不止一次收到，凝汐释放的爱之情绪。
然而上次分开时，凝汐声称以后少见面，即便再交资源给他时，也是把资源放在约定地方，两个人就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
因为凝汐也意识到，已经对他产生的情感。
同时，凝汐很清楚一件事：他们俩隶属不同种族，根本不应该产生感情，也绝对不可能在一起，那是违反世俗、违反自然、违法人伦的！
“拉起她的裙摆看看。”凝浙淡然道。
“啊？！”
林昊先是有点错愕，但还是按照凝浙所说，略微把凝汐的裙摆拉起。
裙摆一直拖到地面上。
一点点拉起。
嘎！
片刻后，林昊傻呆呆一动不动了。
怎么可能？
那……
她的鱼尾去哪了？
赫然！
裙摆下面，竟是一双雪白、修长、柔嫩的腿！
“幻术？”林昊呐呐问道。
“她为你，受了天大的罪。”凝浙叹息。
“……”林昊不解。
“你莫非不知道，大帝能重塑肉身？”凝浙反问。
对哦！
当初，夏钧锋寄居于赤炎兽体内，林昊曾许诺一定帮他重塑肉身，而重塑肉身有两种不同的方法。
一种是以圣灵五彩玉，也就是俗称的补天石重塑，这种重塑的肉身非常强，堪称神体。
另一种则是由大帝级强者，以大神通塑造一个新身体。
只不过……
这种方式重塑的肉身，跟人类生孩子有点像，不确定重塑后的血脉天赋。
当然，凝汐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毕竟她不是重塑整个身体，仅仅是下身鱼尾那一段，血脉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断骨，剥皮，割肉，重铸骨骼、血管、经络、皮肉，你可知……她为此受了怎样的罪？”凝浙冷冷看着林昊。
“……”
林昊惊呆了。
那个过程简直就是凌迟……
不！
比凌迟更加痛苦！
凌迟仅仅是一点点割下，她是割下来之后再重组，比凌迟还多了道工序！
“我……我……”
林昊脑海中，浮现出凝汐的血泪，浮现出跟她经历的事，浮现出她一次又一次，把珍贵资源交给自己——她为他做了太多太多，而且没有任何索取。
现在，更是为他承受如此痛苦。
那是无法偿还的亏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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