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这几天，天一直阴着，雨将下不下的，闷热无比。
树枝上的蝉都一直叫着来控诉这样折磨人的鬼天气，校门外陪考的家长手中拿着志愿填报的广告单，当做扇子扇风，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个个热得汗流浃背。
好在考场教室内有空调，可以好好答题。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温抒月比较靠前走出校门。
周文秀最先看到她的，“月月，这里！”
温抒月一身纯棉白色连衣裙，循声看去，周文秀和韩景站在一起。
“考完了，可以放松了。”韩景把手里的向日葵花束递过去，温润的嗓音响起，“一举得‘葵’。”
“谢谢韩叔叔。”
当天晚上，闷了三天的雨终于落下，冲刷着整个青城，街道上发出土壤的纤尘味道。
温抒月开着窗户，盖着夏凉被，雨后的凉风带着土腥味吹进卧室，她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女孩悠悠转醒，伸出手在床边胡乱摸，眯着惺忪睡眼，打开微信。
周文秀和韩景一块去了学校上班。
她看到秦望微信拍了拍好多下，每次拍拍的内容都不一样，说他已经到了青城，现在正在楼下等她。
温抒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跑去卫生间洗漱，选了一件白色吊带裙，窄窄的肩带挂在肩头。
雨后气温低，出门前又套了一件水洗牛仔外套。
秦望站在路两旁的路灯杆下，黑子卫衣加工装裤，发型留着微分碎盖，比上次见他长长了一些。
buff叠满。
唯一不一样是他戴着黑色半框眼镜，温抒月一眼就看到了。
“你怎么戴眼镜了？”温抒月笑着问。
还挺帅气，不一样的感觉，一副眼镜遮住他身上那痞里痞气的样子。
“高考前半夜复习，眼睛有些不清楚，先戴一阵时间。”秦望解释，“还行吧，帅不帅？”
“帅，这样看着有点学霸的样子了。”
秦望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之前没有吗？”
“之前？”温抒月还真不觉之前他有，之前他凶凶巴巴的，整天吊儿郎当的。
有次在学校自习室看到过他，他没骨头窝在自习室的沙发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半阂着眼，像只慵懒狮子。
“你之前可凶了，有次我就不小心要摔倒，你就凶我没看路。”温抒月想到高二一次打扫图书馆，那时他们还不熟，他说话可凶了。
秦望蹙着眉回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我那时太担心了，可能有些着急，说话不太好听。”
他摸了摸她的脸蛋，滑滑的嫩嫩的，叫人爱不释手。
“你别捏我脸，你又不是我的谁！”温抒月拍开他的手。
从她下来之前，她还以为秦望会给她表白呢，她怎么答应他都想好了。
可他呢？
就会捏她脸。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他扯着嘴角笑，胸腔发出震动，一直笑不停。
温抒月有点无措，“笑够没？”
秦望闭嘴。
“生气了？”
“……没。”
温抒月往前走，秦望在后跟。
“我把白菜带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秦望今早晨就到了青城，想到温抒月肯定要睡懒觉就没打扰。
又怕她不静音，只好改一次拍拍内容，就拍自己一下。
“白菜？”温抒月停下，总算理人了。
看来白菜比秦望的地位高。
而且还是一直没有真正见面的狗崽子。
二人来到秦望之前一直住的公寓，任何地方都和温抒月印象中一样，刚进去没有尘土的味道，看来是打扫过。
秦望弯腰自己换过拖鞋，又给温抒月拿了一双，大小合适，款式可爱。
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白菜听到指纹开锁的声音就跑来玄关处，乖乖蹲着，身后的尾巴扫着地板，晃来晃去。
特别乖，不随便往人身上扑。
温抒月换好拖鞋，就去摸白菜，“白菜，你好啊，你还认不认得我？”
白菜站起来，一直围着温抒月转，她都不敢迈步子，怕踩到白菜的小脚。
她蹲下身子抱着白菜的脖子，“你好可爱啊！”
秦望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女孩与狗狗互动。
白菜兴奋过头，有时还会汪汪叫两声。
午饭两个人叫的外卖，是温抒月喜欢吃的小龙虾，她都想好久了。
之前怕吃坏肚子影响考试，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两人各占餐桌一角，秦望带着一次性手套剥虾，红油染了红手套。
剥虾壳的动作熟练优雅，感觉不像是在剥虾，像是在钢琴上弹奏。
虾肉尽数落在温抒月的碗里，一口一个，非常满足。
秦望摘掉手套，抬手拨去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小心点，别弄你白色裙子上。”
说着他会厨房拿来纸巾，铺在她的腿上。
温抒月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到盖在自己腿上衣服的纸巾，道谢，“谢谢。”
小姑娘的唇瓣被辣油辣得红润充血，她微微张嘴，撩人心弦。
秦望别过脸不去看，为她打开一听可乐推过去，“你喜欢的快乐水。”
她接过可乐喝一口，最后哈了一声，十分满足。
她说，“是我们都喜欢的快乐水。”
下午，两个人看了一部电影，温抒月没什么兴趣，播到一半就困得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菜一直在身边动来动去，被秦望轻拍了一下，“嘘，别吵到你妈睡觉。”
白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趴在地板上。
秦望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他自己把电影看完后，无所事事，和白菜玩了一会也不见温抒月醒来。
小姑娘睡得很沉。
她能睡这件事，秦望很久就发现了。
他坐在沙发旁，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鼻尖。
她像是感觉到，拧着眉头换了个睡觉姿势。
秦望为她抚平眉头，低笑了一声。
她睡着后更显得无害，高二的时候脸上才有一些婴儿肥，现在倒是消了下去，完全长开了。
整个人更加明媚活泼，笑起来，露出梨涡，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太阳升了又落，雨后街道上的小水洼都蒸发不见。
秦望半蹲在沙发旁，微微弯腰，薄唇一点一点靠近女孩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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