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色才上眉梢，立马垮了下来，他苦笑着说，“这我办不到啊。在战役中指挥不当，酿成错误，理应由城防局总部处罚，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地方副官啊。”
“呵！”
“要不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行啊，宰了罗济。”
“……”
“或者砍了罗济也行。”林九牧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杀意让整个病房气温骤降，“我不管在城防局里他应该判什么，一句话！罗济得死，不是现在死，将来也会死，早晚都得死！”
“九牧，战争难免会有死人的。”
“没错！战争会死人！但不是这么个死法！
“如果实力悬殊，士兵、御妖师全部战死，被妖兽屠城我不怪他！但这次呢！！！老子提过多少次了！他但凡派人来看一眼，士兵配合一下，也不至于死上万的人！！！”
林九牧瞪着双眼，涨红着脸，整个人急促喘息着，身上的伤势因情绪的波动而隐隐作痛。
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也曾想过只要家人没事，天塌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但这次战斗他参与了，用尽了全力，本来有希望扭转，却因为一个蠢货的偏见，惨死了上万人，让那早有预警的灾难画面落在现实中，要说没有一点愤怒，那是不可能的。
气氛陷入短暂的安静，林九牧也在夜默和老爸的安慰下，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你了。”副官脸色逐渐难看，说了个让林九牧错愕的消息。
“其实罗济已经离开鮀城了。”
“离开？去哪！”
“指挥不当后，镇守使将他收押，本想按城防局规定处置他，结果帝都突然来人，把他带走了，说他‘指挥不当，记大过，罚往西部战区对抗兽潮’，中午出发的，估计快到槎城了。”
说到这，副官看了看林九牧越发阴沉的脸色，补充了句：“没有降职。”
‘砰’的一声，林九牧喝水的杯子直接被捏碎。
“罗济在帝都有些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他较劲了，斗不过的。”副官说完，见林九牧不发一言，也微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林九牧再语出惊人，或者真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到时更不好收拾。
“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
“还真有。这次过来，一是代表镇守使来问问你的情况，二来如果你醒了，也想和你了解孙庭的儿子，孙昊的事。”
“想知道什么？”
“孙庭集团多人被抓后，孙昊说他没有参与城墙的事，并且和父亲已经决裂，并拦截他父亲的。这些……”
“是真的。”林九牧面无表情地说，“城墙他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但孙庭是他带我从密道去追，并拦截下来的。”
“那臭小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老爸一脸惊讶地说。
他心中不禁盘算自己有没有需要让人大义灭亲的事，想了想，除了小金库，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被家里批斗的？顿时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副官深深地看了林九牧一眼，他在来之前调查过林九牧和孙昊的事，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多年的矛盾，所以对这回答，多少会感觉有些意外，但也多了一些敬佩。
了解完孙昊的事，副官也离开了，留下病房里一片安静。
林九牧突然张望了下，问道：“话说老妈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又在跟帅大叔搭讪吧，老爸不去看看？”
“就她那样，我还怕她骚扰别人呢。”话虽如此，老爸还是把烟塞回兜里，走了出去。
“九牧？”夜默眨了眨眼睛。
“晚上你跟我去办点事。”林九牧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
夜晚，在夜默的陪同下，林九牧来到南门广场。
他浑身缠着绷带，外边穿着一身休闲装，夜默还给他披了件薄外套。
放眼望去，整个南门广场四分五裂，地面翻起，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尸体都被处理了，留下黑褐色的血迹。
一栋栋破损的楼房或残垣外摆着遗照、蜡烛和菊花，家属跪坐在地上哭嚎，悲哀如杜鹃啼血，令人闻之落泪。
也有许多人从鮀城其他区赶来吊唁，却都震惊于此地惨状，和林九牧一样，呆在当场。
远处两个城墙溃口已经被堵起来，灯火通明，无数工人在连夜施工，更换墙砖。
这时，人群中，一个神色呆滞，身影单薄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在这？”林九牧问。
那人浑身一震，回过头来，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表情。他是刚被放出来的孙昊。
“这，都是因为他？”
他，指的是孙庭。
“是。”
“……”
林九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夜默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两束菊花，递了一束给孙昊，然后走到最近的一处废墟，放下菊花，哀悼了下。
孙昊机械地跟在他身后，跟着照做。
“你家的事怎么处理？”
孙昊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他会被判刑，家产全抄，补贴给受难的人，还有城市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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