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望着远处丹台边,林牧正与灵雀头挨头看纸卷,灵雀时不时用翅尖点着字迹,点重了还被林牧轻轻弹下脑袋,一人一雀闹得纸卷都歪了,林牧却笑着把灵雀拢进怀里,用袖子擦雀儿翅膀上的墨渍。他忽然抬手,将那片雀翎插进九转炉旁的泥土里,泥土里还留着他昨夜炼药时滴落的药汁,带着玄阴谷的清苦香:“俊宁师父的药圃里,从不缺伴儿。”
(话音刚落,雀翎周围竟冒出细芽,芽尖顶着点灵雀的羽粉,粉白的像撒了糖霜,在晨光里轻轻摇曳。灵雀啾鸣一声,从林恩灿肩头飞起,尾羽扫过的轨迹拖出道金红相间的光带,与九转炉顶的承续纹在光里连成一线——线的两端,林牧正笑着把灵雀拢进怀里,而炉壁的丹纹忽然亮了亮,映出俊宁与清玄子当年并肩论道的虚影,两人手里都捏着半块炼废的丹,正对着阳光琢磨哪里出了错,像在说:原来最好的修行,从不是独行,是错处有人陪你笑,对时有人与你共这炉暖光,连废丹都能聊出花香来。)
林恩灿指尖捻着那片雀翎,晨露顺着翎羽纹路滑落,在青石上晕开的湿痕,恰与林牧昨夜默写“等”字时洇出的墨痕重叠——墨色里掺着点朱砂,是林牧研墨时不小心滴进去的,此刻倒像给两道痕迹系了个红绳。他低头看着那处重叠,忽然轻笑出声,指腹摩挲过雀翎根部的绒毛,那里沾着点药圃的湿泥,混着灵雀尾羽的脂粉香,是今早林牧埋废药时,灵雀扑腾翅膀蹭上去的,还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烘烘的味。
“这草莓籽,怕是等不到结果。”林恩灿转身走向九转炉,炉壁上的丹纹随着他的靠近泛起微光,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纹路里游走,“灵雀啄过的地方,土性都活泛了,那半炉废药里的火气,怕是要把籽烘得冒芽就枯。”
灵昀的狐火在炉壁上投下晃动的影,红绸缠着林恩灿的手腕,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绸面上绣的金线沾了点炉灰,倒添了几分烟火气:“林牧刚蹲在药圃里跟灵雀赌呢,说要是籽发不了芽,就把灵雀的尾羽拔三根当书签——你是没见,灵雀那炸毛的样子,翅膀都竖成小扇子了,偏林牧还故意用指尖戳它的冠子,逗得灵雀往他手心里啄了好几下,啄得他手背上都是小红印,倒像盖了串胭脂戳儿。”
林恩灿伸手抚过九转炉顶的承续纹,新痕的脉络里嵌着昨夜炼药时凝结的霜花,冰凉刺骨,却在他掌心渐渐融化,顺着纹路由深及浅地漫开,像极了林牧抄丹方时,笔尖晕开的墨色——林牧总爱用狼毫笔,吸墨太足,写急了就晕成小乌云,偏他还不擦,说“这样才像下雨的云”。“他倒会找乐子。”林恩灿想起自己初学埋废丹时,总怕师父发现,埋完还在土上压块石头,结果反倒把药苗的根压得歪歪扭扭,后来还是林牧趁他不注意,悄悄把石头挪开,还在旁边插了根小竹片,写着“此处有宝,轻踩”。
灵雀忽然从窗外冲进来,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了林恩灿的衣摆,嘴里叼着片紫苏叶,叶片上留着个小小的牙印——牙印边缘泛着点水光,是林牧方才跟它抢纸卷时被咬的,还沾着点林牧袖口的桂花膏香。它落在林恩灿肩头,用喙蹭着他的耳垂,翎羽扫过颈侧,带着点痒意,像在撒娇。
“你看,”灵昀的声音里笑意更浓,尾音都带着点颤,“灵雀把林牧夹在纸卷里的紫苏叶叼来了,叶梗上还系着根细麻绳,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跟林牧抄错的丹方落款似的,那结打得,比他写的‘灵’字还多一撇,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林恩灿展开那片紫苏叶,牙印边缘泛着淡淡的灵气,是林牧指尖的金丹光息染上的,像给牙印镶了圈金边。他忽然想起昨夜林牧来敲他的窗,手里攥着张抄错的丹方,耳尖红得像被炉火烧过,却梗着脖子说“这步没错,是师父的注解太旧了”,那股子执拗,倒跟灵雀此刻用翅尖扒拉他手指的模样如出一辙——灵雀爪子上还沾着点草莓酱,是林牧今早抹面包时蹭上去的。
“把这叶子埋到药圃去吧。”林恩灿将紫苏叶递给灵雀,指尖不小心碰到灵雀的爪尖,沾了点甜香,“让它跟废药待在一块儿——说不定林牧说的对,错处埋得深了,真能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灵雀衔着叶子飞出去时,翅膀扫过窗棂,带起片落在窗台上的樱花瓣,飘飘悠悠落在林恩灿的手背上。他瞥见药圃的方向,林牧正蹲在土里扒拉,灵雀的尾羽在他膝头扫来扫去,带起的泥土溅了他半边袖子,他却笑得露出了虎牙,手里还捏着那颗红草莓籽,小心翼翼地往土里摁,指缝里还嵌着点湿泥,倒像戴了串土色的戒指。
九转炉的丹纹忽然亮了起来,暖金色的光将林恩灿的影子投在墙上,与远处林牧的身影隐隐重合。炉壁上,俊宁与清玄子论道的虚影愈发清晰,两人手里的废丹正渗出细密的光珠,滴落在炉底,晕开一朵朵小小的金色花痕——像极了林牧埋废药的那片土里,悄悄钻出的嫩芽尖,沾着灵雀的羽粉,在晨光里闪着怯生生的光,芽尖还顶着点没抖掉的土渣,倒像戴了顶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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