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皇陵的幽冥井泛起翡翠涟漪,朱竹云的幽冥灵猫真身盘踞井沿,九条尾巴如锁链缠住翻涌的黑雾。井底传来骨骼摩擦的锐响,七十二具白虎遗骸正顺着井壁攀爬,每具骸骨的眼眶中都跳动着唐三残魂的紫黑火星。
";陛下,魂力共鸣达到临界值!";她尾尖扫过井口悬浮的青铜罗盘,指针在";大凶";与";死兆";间震颤。戴维斯的白虎真身已维持不住人形,献祭引魂灯阵的暗伤让他的右爪白骨森森,却仍将帝王玺按在井沿的镇魂碑上:";撑住……先祖的忏悔录就快……";
井水突然沸腾,黑雾凝成戴沐白的虚影。这虚影与往日不同,白虎纹章逆转为罗刹咒印,利爪捏着的正是初代白虎斗罗的头骨:";不肖子孙,可知这井中埋着多少戴氏罪孽?";
三日前深夜的帝王寝殿,朱竹云用龟甲纹陶罐煨着安神茶。霜降的银叶菊在泉水中舒展,混入碾碎的白虎尾骨粉——这是星罗皇室代代相传的秘方,能暂时压制献祭后的魂核暴走。
";咳咳……";戴维斯披着单衣倚在榻上,指尖抚过茶盏边缘的裂痕,";这陶罐还是祖父出征前留下的。";他忽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盏中,茶汤泛起诡异的金红色。
朱竹云的幽冥灵猫真身自主显现,第九尾卷起药杵将血沫碾成符咒:";陛下可知,白虎尾骨粉需配处子血?";她划破手腕,血珠坠入茶汤的瞬间,盏底浮现微缩的幽冥井投影,";历代皇后,都是这样稳住帝王魂息的。";
戴维斯握住她渗血的手腕,帝王玺的棱角在掌心烙出红痕:";这次换朕来守。";
幽冥井深处传来钟鸣,初代白虎斗罗的颅骨突然挣脱虚影掌控。骨缝中渗出暗金色液体,在空中凝成半部《幽冥忏录》:
「戴氏初祖罪其三:
一罪弑兄夺玺,血染白虎台;
二罪活殉十万匠,铸此幽冥井;
三罪窃龙神尾骨,伪作白虎髓。」
戴维斯的帝王玺应声碎裂,露出内部镶嵌的龙神尾骨碎片。井水化作血浪,无数工匠冤魂顺着骸骨爬上井沿,他们的指尖生出唐三模样的修罗利爪。
朱竹云的第九尾突然断落,断口处迸发的幽冥之火形成结界:";快念忏录下半部!";她的瞳孔分裂成双色,左眼映出星罗皇陵的龙脉走向,右眼倒映着唐三残魂在井底结印的手势。
戴维斯咽下含血的安神茶,喉间浮现白虎噬尾图腾。他咬破舌尖,以帝王血续写虚空中的忏录:
「今以戴氏七十九代血为墨:
还兄于天,白虎台化英魂冢;
释匠入轮回,幽冥井作往生桥;
剖骨还龙神,愿以永世魂飞偿。」
每写一字,便有一具帝王遗骸从井中跃出,自动拆解成骨粉融入忏录。当最后半块龙神尾骨脱离帝王玺时,唐三残魂的冷笑震碎井壁:";蠢货!这井本就是龙神的复仇!";
整座皇陵突然倾斜,幽冥井扩大成深渊巨口。朱竹云剩余的八尾缠住戴维斯,幽冥灵猫真身燃烧本源魂力:";陛下,该跳了!";
下坠过程中,忏录文字化作骨桥。每块桥板都是戴氏先祖的头盖骨,眼眶中盛开着往生莲。戴维斯背着魂力耗尽的朱竹云,踏过第七十二块桥板时,脚下突然传来稚嫩哭喊——那是他三岁时失足跌死的胞弟,半个身子卡在骨缝中。
";皇兄……";孩童的虚影拽住他的衣摆,";下面有东西在吃我……";
朱竹云的幽冥之火突然暴涨,烧穿虚影露出真相:哪有什么胞弟,分明是唐三残魂伪装的修罗触手。桥下深渊中,初代白虎斗罗的完整骸骨正在重组,每根骨头都刻着罗刹咒印。
";抓紧!";戴维斯白虎化形,虎爪撕开最后百米骨桥。桥尽头是口倒悬的青铜巨钟,钟面浮刻的正是完整的《幽冥忏录》。
戴维斯将朱竹云轻放在钟前,帝王血滴入钟顶的莲纹凹槽。青铜巨钟自鸣,声波震碎唐三残魂的触手,初代白虎骸骨在音浪中分崩离析。忏录文字从钟面剥离,在空中重组为守护契约:
「以戴氏血脉为引,化罪孽为守望;
幽冥井镇龙神怨,白虎魂守众生门;
若违此誓,永堕无间。」
朱竹云用最后力气割开手腕,幽冥灵猫之血混入契约。井底突然升起七十二盏往生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工匠冤魂的净化灵光,将深渊照成星河。
唐三残魂的嘶吼逐渐远去:";不过是延缓死亡……";他的虚影被契约之力撕碎前,弹指将半枚修罗神核射入朱竹云心口。
黎明时分,幽冥井口开满往生莲。朱竹云倚在重铸的帝王榻上,指尖摩挲着戴维斯新雕的白虎茶则。安神茶在龟甲陶罐中沸腾,这次添了往生莲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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