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初九,河套平原上的乌拉特前旗还裹在春节的余温里。
街巷里残留着炮仗炸开的红纸屑,家家户户的窗棂上还贴着崭新的春联,空气中飘着炖肉的香气,男女老少脸上都挂着松弛的笑意——11岁的张强也不例外。
吃过午饭,张强揣着口袋里没放完的小鞭炮,喊上同院的两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地往巷口跑。“咱们去捡炮筒子!”
他晃了晃手里的铁丝筐,“我爸说攒多了能引火取暖,省得烧煤!”
三个孩子沿着马路边的墙根走,眼睛盯着地面,但凡看到没炸开的炮筒、残留的引线,就像发现宝贝似的弯腰捡起。
走到半路,张强突然停住了脚步。马路旁的旱厕就在眼前,那是个灰扑扑的砖房,分男女两间,中间夹着个常年锁着的粪池。
铁皮门锈迹斑斑,门环上挂着把旧铜锁,平时别说孩子,连大人都很少往这儿凑。
可今天,那扇铁皮门居然虚掩着,留了道巴掌宽的缝,风一吹,还发出“吱呀”的轻响。
“哎,这门咋没锁?”同伴凑过来,好奇地往缝里瞅了瞅,“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张强心里也犯嘀咕,他以前路过这儿,总看见铜锁牢牢锁着,今天咋就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铁皮门——门轴生了锈,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安静的午后格外突兀。
粪池里积着半池污水,上面飘着层灰蒙蒙的冰碴,臭味顺着门缝钻出来,两个同伴立马捂住了鼻子往后退。
张强却盯着池子里的东西挪不开眼:冰碴中间浮着个“人影”,穿着深色的裤子,上半身光秃秃的,皮肤泛着惨白的光,远远看去,像服装店橱窗里那些没穿衣服的塑料模特。
“谁把模特扔这儿了?”张强皱着眉,往前凑了两步。
他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可这一看,他的心脏突然“咚咚”狂跳起来。那“模特”的脑袋歪在一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窝深陷,嘴唇发紫,根本不是塑料做的!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模特”的胸口处有片深色的印记,像是凝固的血,顺着身体往下流,在冰面上染出暗沉的痕迹。
“啊!”张强尖叫一声,手里的铁丝筐“哐当”掉在地上,炮筒子撒了一地。
他转身就往家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腿肚子直打颤,连同伴的呼喊都没听见。冲进家门时,他一头撞进了父亲张建军的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爸!厕……厕所里有个人!不是模特,是真的人!”
张建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扶住他:“咋了?慢慢说,啥人?”张强攥着父亲的衣角,连气都喘不匀:
“就是马路边的旱厕,粪池里……浮着个人,胸口有血,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旁的妻子李兰也慌了,赶紧拿毛巾给儿子擦脸:“别不是看错了?要不要再去看看?”
“看啥看!”张建军皱紧眉头,他知道儿子从不说谎,“我先去瞧瞧,你们在家等着。”
他抓起外套往门外走,刚走到巷口,就看见几个邻居正围着旱厕议论,有人探头往里看,又赶紧缩回来,脸色难看。
张建军心里一沉,快步走过去,扒开人群往粪池里瞅——那具尸体就浮在冰面上,姿势扭曲,一看就不是活人。
“快报警!”张建军掏出手机,手指都在抖,“这是人命案!”
下午2点15分,乌拉特前旗公安局的警车呼啸而至,蓝色的警灯在红春联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民警们拉起警戒线,将围观的群众挡在外面,负责现场勘验的老刑警赵刚蹲在粪池边,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戴着乳胶手套,用手电筒照向池中的尸体,光线穿过浑浊的污水,能清晰看到尸体胸口的创口——边缘整齐,应该是刀伤。
“赵队,你看这血迹。”年轻民警小李指着粪池边的矮墙,“墙上有抓痕,还有喷溅状的血迹,地上也有掉落的血渣,都是陈旧性的。”
赵刚点点头,站起身,目光扫过紧闭的男女厕所:“这旱厕平时谁管?清理频率咋样?”
“附近居民说,是个旱厕,夏天半个月清一次,冬天天冷,差不多一个月才清一回。”
辖区民警老张递过来一杯热水,“关键是,这粪池的门平时都锁着,钥匙只有清理工有。今天不知道咋回事,锁没了,门是开着的。”
赵刚接过水杯,却没喝,眼睛又落回尸体上:“死者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牛仔裤脱到膝盖,衣着很不正常。而且你们看,他左胳膊上挂着件夹克,CDR牌子的,上面也有血迹,应该是他的衣服。”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现在有个问题:这儿是第一现场吗?”
小李愣了一下:“赵队,墙上有喷溅血,地上有血渣,难道不是?”
“不对劲。”赵刚摇摇头,“死者胸口的创口很深,要是在这儿遇害,现场出血量应该更大才对。你看这墙上的血,量少,而且是擦蹭状,更像是抛尸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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