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首先排查了小葛的社会关系。厂领导老莫曾追求小葛被拒,外貌特征吻合,但他有不在场证明,且血型是A型,嫌疑排除。
全县大排查开始了。呼玛县当时常住人口约六万,除去女性、老人、儿童,适龄男性不足两万。
民警们挨家挨户走访,登记血型、身高、八字胡特征、案发当晚行踪……
然而一个月过去,一无所获。
“这不合理。”王队盯着墙上不断增加的排查名单,“符合条件的人就那么多,难道他飞了不成?”
他们不知道,凶手此刻正躺在看守所的硬板床上——刁福斌在案发后第五天,因强奸二嫂未遂被拘留。
九十年代初的呼玛县公安局尚未实现信息化管理,在押人员未被纳入排查名单。这个致命的漏洞,让他在看守所里躲过了全城搜捕。
更荒诞的是,在家人施压下,二嫂不久后到公安局改口称“是误会”,刁福斌被释放。
那半块珍贵的生物检材在一次次比对中不断消耗。王队做出了艰难决定:“封存吧,等将来技术先进了再说。”
这一封,就是十八年。
五、火光中的第二滴血
三年后的1998年冬夜,呼玛县物资楼家属院302室突发大火。
消防车呼啸而至时,火舌已舔破窗户。户主老李瘫坐在楼下雪地里,嘶喊着:“我媳妇还在里面!张杰!张杰!”
大火被扑灭后,警方发现蹊跷:门锁完好,贵重物品未失窃,唯独少了一根普通电线。更诡异的是,老李的妻子张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李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木材加工厂老板,家境殷实。警方最初怀疑仇杀或劫财,但排查所有社会关系后一无所获。
直到邻居提醒:“以前你家厂里是不是有个叫刁福斌的?好像骚扰过张杰?”
老李猛然想起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干活偷奸耍滑,有次尾随张杰回家动手动脚,被他辞退后就再没见过。
“案发那天下午,我好像看见他在楼附近转悠。”邻居补充道。
警方立即调查,发现刁福斌住处距离案发现场仅一街之隔,且他身高体貌与三年前小葛案目击描述高度吻合。
但此时,刁福斌已离开呼玛县,家人称他“外出打工,不知去向”。
案件再度陷入僵局。
转机出现在1999年春。呼玛县农机院旧址拆迁,工人在废弃仓库地下挖出一具用棉被包裹的白骨遗骸。
棉被外捆着一根电线——与老李家失窃的电线型号一致。遗骸上挂着一件红色内衣,上有手工绣的牡丹花。
老李辨认时浑身颤抖:“是张杰……这是她最喜欢的内衣……”
两起案件并案侦查,刁福斌被列为重大嫌疑人。警方在他家附近蹲守数年,逢年过节重点布控,却始终不见踪影。
六、沉睡的证据醒来
2013年,呼玛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马云飞打开了尘封的档案室。
铁皮柜里,1995年的卷宗已经泛黄。他小心取出那个密封的证物袋,透过塑料袋能看到里面巴掌大的褐色斑痕——十八年前从受害女孩身上提取的、仅存的生物检材。
“马队,真要送公安部?”老法医有些担忧,“就这么点,万一检测失败,这案子最后的物证就没了。”
“送!”马云飞斩钉截铁,“现在技术能检测Y染色体了,只要检出刁家父系特征,就能锁定凶手家族。”
一周后,北京来电。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的声音带着兴奋:“检出了!混合STR分型,包含完整的Y染色体信息!”
与此同时,另一路民警以健康普查为由,采集了刁福斌父亲的血样。比对结果令人振奋:Y染色体特征完全匹配。
但刁福斌有三个哥哥,理论上四人都有嫌疑。警方巧妙采集到三位哥哥的DNA,逐一排除。
至此,科学证据确凿:1995年杀害小葛母女的,就是刁家四子刁福斌。
七、千里缉凶
接下来的问题更棘手:人在哪儿?
全国人口数据库里,“刁福斌”这个名字在1998年后再无踪迹。但马云飞注意到一个细节:
2009年,广州警方处理过一名叫“刘世杰”的毒贩,因贩卖毒品被判刑一年。此人身高185cm,出生日期登记为7月15日——与刁福斌女儿的生日相同。
“他逃到广州后,肯定改名换姓,但舍不得改掉女儿的生日。”马云飞判断。
2014年7月,呼玛警方南下广州。在本地警方配合下,他们发现“刘世杰”出狱后混迹于荔湾区的城中村,靠打零工为生,行踪诡秘。
抓捕前夜,侦查员在城中村外蹲守。夏夜蚊虫肆虐,汗水浸透衬衫。
凌晨三点,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正是照片上的男人,只是苍老了二十岁。
“行动!”
便衣从四方合围。刁福斌被捕时没有激烈反抗,只是低声喃喃:“还是找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90年代大案系列请大家收藏:(m.qbxsw.com)90年代大案系列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