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道宫的夜色,被祭坛的金色微光与外围的篝火分割成两半。
林默坐在祭坛边缘,指尖摩挲着一块刚从祭坛裂缝中取出的淡金色碎片——碎片约莫拇指大小,上面萦绕着微弱的灵魂波动,正是他在加固封印时,从祭坛底部偶然发现的。碎片接触到掌心的瞬间,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他的意识:白袍修士手持石碑,将漫天黑潮封印于地底,转身时,他的侧脸与陆离偶尔显露的模糊轮廓,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这碎片……是上古那位封印者的残魂?”林默皱紧眉头,将碎片凑近眼前。微光下,碎片内部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符文流转,与他怀中的石壁碎片符文同源,却又多了一丝沧桑的岁月气息。他试着将“净气”注入碎片,残魂波动骤然变强,一段断续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劫……源……非封……乃养……道……”
话音戛然而止,碎片重新归于沉寂。林默的心却沉了下去——“非封乃养”四个字,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难道上古修士封印劫源,不是为了守护世界,而是在“饲养”它?那现在加固封印,岂不是在帮倒忙?
他抬头望向祭坛上方的穹顶,那里空无一人,却总让他感觉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一切。那个幕后存在,是否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引导他来到遗迹、加固封印,是不是也在“养”劫源?
就在林默陷入沉思时,道宫西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起身望去,只见毒蛊门的弟子们正围着一个浑身裹着黑布的人影,争吵声中夹杂着“域外”“邪魔”等字眼。
“你们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那股邪气,根本不是我们大陆的劫气!”青云宗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手中玉牌泛着白光,警惕地盯着黑布人影。
黑布人影突然动了,一只枯瘦的手从黑布下伸出,指尖萦绕着淡紫色的雾气——雾气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青石板竟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吾乃域外‘蚀骨族’使者,”人影的声音沙哑刺耳,不似人声,“此番前来,是为与诸位合作——助你们解开劫源封印,吾族愿助你们掌控劫力,共同统治这片大陆。”
“域外邪魔!”冰熊部落首领怒吼一声,举起巨斧就想冲上去,却被身边的族老拦住。族老眼神复杂地看着黑布人影:“首领,先听听他怎么说……若真能掌控劫力,我们部落或许能摆脱世代被困北冰州的命运。”
林默的心猛地一紧。他能感觉到,淡紫色雾气中的能量,比血骷髅的血色雾气更诡异、更危险,这根本不是低武世界该有的力量——域外邪魔的出现,意味着这场劫潮,早已超出了大陆的范围,背后可能牵扯着更宏大的“万域”格局。
而在道宫穹顶的阴影中,陆离正透过透明的道源屏障,注视着下方的骚动。他指尖凝聚着一丝极细的道源能量,轻轻一弹,能量化作无形的波动,悄无声息地融入黑布人影的淡紫色雾气中。
这缕道源能量,并非为了帮助蚀骨族,而是为了“标记”——他要通过雾气,追踪域外族群的空间通道,为后续“万域收割”埋下伏笔。低武世界的能量终究有限,只有纳入万域的视野,才能让“道网”真正覆盖更广的范围,为他突破大罗金仙积累足够的资源。
“蚀骨族的出现,倒是省了不少事。”陆离在心里暗道。他原本计划在第一纪元末期,主动撕裂空间引域外邪魔入境,没想到对方竟先一步找到这里。这些域外族群贪婪且短视,正好可以利用他们激化大陆内部的矛盾,让更多势力为了“掌控劫力”而主动靠近劫源,加速能量汇聚。
下方,黑布人影见有人动摇,立刻抛出更大的诱饵:“劫源乃万域劫力的源头之一,只要解开封印,抽取其中一缕本源,便能突破此界桎梏,达到‘永生’之境!诸位难道不想摆脱生老病死,成为真正的‘仙’吗?”
“永生”二字,像魔咒般击中了在场所有人。青云宗长老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冰熊部落的族老眼神闪烁,就连之前坚定守护封印的几个小势力首领,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在永生的诱惑面前,对劫源的恐惧,渐渐被贪婪取代。
“我同意合作!”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他是西瀚州“瀚海城”的城主,之前一直隐藏在人群中,“只要能永生,就算与邪魔合作,又有何妨?”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很快就有更多势力附和。青云宗长老咬了咬牙,最终也点了点头:“好!但我们要先看到‘掌控劫力’的证据,否则绝不会帮你解开封印!”
黑布人影冷笑一声,抬手将淡紫色雾气注入地面的裂缝中。片刻后,裂缝中爬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紫色虫子,虫子周身萦绕着劫气,却丝毫不受劫气侵蚀,反而能吞噬周围的黑色劫气,转化为淡紫色的能量。“这是吾族的‘蚀骨蛊’,能吞噬并转化劫力,只要你们愿意,每人都能获得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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