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
他腿一软,差点当场给这位老爷爷表演一个滑跪。这浓重的乡音,这慢悠悠的语调,这完全不符合世外高人气质的台词……信息量太大,他CPU有点干烧了。
玄玑也愣住了,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诧异地抬头看向药老。药老认识这个小子?还听过他那…不堪入耳的“演奏”?
药老仿佛没看见两人的震惊,继续慢条斯理地浇着他的青菜,嘴里还都都囔囔:“俺在这儿清静了几万年,就靠那点儿老曲子安神哩…你小子倒好,隔了万八千个位面,嗷一嗓子就给俺整成摇滚咧…吓得俺那株养了三千年的‘静心兰’当场掉了俩花苞…”
陆骁冷汗涔涔,原来他那魔音贯脑威力如此巨大,都跨界投诉了?!他连忙挤出最诚恳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老…老神仙!误会!天大的误会!晚辈那是…那是情急之下,对古典艺术的…一种创新性诠释!对!诠释!旨在吸引年轻修士关注传统道乐,弘扬仙界正能量!”
“诠释?”药老停下浇水,拄着木瓢,歪头看着陆骁,斗笠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俺听着咋像是要跟人干仗哩?”
玄玑忍不住开口:“药老明鉴,此子油嘴滑舌,行为乖张,不仅擅闯宝界,盗取仙药,还…”
她话没说完,药老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小玄玑啊,你先别急。”
他踱步到陆骁面前,凑近了些,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更感兴趣的表情:“咦?你身上这味儿…挺杂啊…有混沌气,还有点…嗯…厨房调料味儿?怀里那石头疙瘩(指天帝印玺)也挺沉…小子,你是哪个锅里蹦出来的?咋跑俺这菜园子来了?”
陆骁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这药老说话怎么跟村口大爷似的?但他不敢怠慢,半真半假地哭诉:“老神仙!晚辈冤啊!晚辈本是青云门一老实本分的杂役弟子,兼职做点小直播养家湖口,奈何天生招祸体质,先被宗门老祖盯上当工具人,又被星际悍匪追,还被圣堂上仙误会…今日纯属意外,是那破机器(指投射器)导航失灵,把晚辈甩到这儿的!晚辈对老神仙的敬仰犹如这灵液之海滔滔不绝,绝无冒犯之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把刚才塞进怀里的几颗顶级灵果又往里掖了掖。
药老听着,脸上的皱纹笑得堆在了一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直播?啥玩意儿?跟唱戏差不多?哦…你就是那个…用闪光符和去污粉打架的小家伙?俺在‘诸天万界乐子镜’里瞥见过两眼,挺能折腾。”
陆骁:“……” 诸天万界乐子镜?这又是什么大佬的窥屏神器?
玄玑脸色更加难看,药老似乎对这小子并无恶感,反而觉得…好玩?
药老又围着陆骁转了两圈,目光最终又落回天帝印玺上,若有所思:“这石头…有点意思…沾着故人的味儿,但又不太一样…小子,你跟‘昊’是啥关系?”
昊?陆骁一脸茫然。老祖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响起,带着一丝复杂:“…他问的…是那天帝老儿的名讳…”
陆骁一个激灵,连忙道:“晚辈哪有资格跟天帝陛下扯上关系!这印玺是…是路上捡的!对!捡的!”
“捡的?”药老嘿嘿一笑,露出两颗豁牙,“这玩意儿可不好捡哩…算了,俺老头子也不多问。”
他转身走回菜地,重新拿起木瓢,慢悠悠地说:“不过嘛,你惊了俺的静心兰,又踩坏了俺两垄‘安魂草’,还差点把摇滚带进俺这清静地儿…这笔账,得算算。”
陆骁心里一紧。
玄玑立刻道:“药老,将此子交由玄玑带回圣堂发落,定会给药老一个交代!”
药老却摇了摇头:“圣堂有圣堂的规矩,俺这菜园子,有俺菜园子的规矩。”
他指了指那片灵液之海和广阔的药田:“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这海里的‘灵液’需要定期搅拌,防止沉淀结块;那边药田的杂草,长得比灵药还快…正好,缺个手脚麻利的短工。”
他看向陆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小子,你就留在俺这儿,打工还债吧。啥时候把俺的损失补上了,啥时候走。”
陆骁傻眼了。留在这儿当药农?虽然这里灵气充沛是个修炼宝地,但外面还有巡天者、掠星者、圣堂…一大堆麻烦呢!更何况,跟这位深不可测的药老待在一起,压力山大啊!
“老神仙!晚辈身负血海深仇…呃不是,是身负重要使命!实在不能久留啊!”陆骁试图挣扎。
药老眼皮一翻:“啥使命能比给俺老头子浇菜重要?就这么定了。小玄玑,你也回去吧,跟你们堂主说,这人,俺留下了。”
玄玑急了:“药老!此子身怀帝君印玺,关系重大,圣堂必须…”
“必须啥?”药老语气依旧平缓,但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下,连灵液之海都停止了波动,“在俺这儿,就是俺说了算。咋?你想在俺这菜园子里动手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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