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透过窗户上的小孔,死死盯着斜对面二楼窗台上那个诡异的白色小人影。
它只有巴掌大小,身形模糊,穿着白色的戏服,随着远处传来的唱腔微微晃动着,仿佛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正应和着那哀怨的调子。
寒意瞬间蔓延开来,这唱戏声,这戏服小人,规则里只字未提!是新的污染事件?还是更深层规则的显现?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观察。
那白色小人影晃动了约莫一刻钟,直到镇中心的唱戏声渐渐低落最终消失,它才骤然停止晃动,然后…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窗台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弄恢复了死寂,只有雨后的水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嗒…嗒…嗒…”敲打着石板。
天光渐亮,灰蒙蒙的晨雾笼罩着古镇,能见度很低,楚砚知道,必须行动了。
规则3明确,辰时是唯一能去镇东“徐记”米铺购米的时间窗口,错过了,就意味着接下来一天可能断粮,而铜钱…是唯一的货币。
他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这两枚铜钱都带着一丝阴气。
一枚是普通的“开元通宝”,另一枚…是那枚沾了血迹刻着模糊“当”字的古怪铜钱。
【规则之眼】被动解析:
【目标:染血铜钱】
【状态:蕴含微弱阴气与怨念残留(关联目标:未知?)。】
【效果:可作为货币使用(?),但其特殊属性可能引发不可测后果(吸引特定存在?干扰交易?)。】
【警告:谨慎使用,避免在关键交易中引发异常。】
楚砚将两枚铜钱分开,将那枚染血的“当”字铜钱单独用一块布包好,藏进贴身内袋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他拿起那枚普通的“开元通宝”,这是计划中用来购买米粮的。
他谨慎地打开后巷偏门,湿冷的晨雾扑面而来,巷弄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和木头腐朽的味道,他按照记忆,朝着镇东方向走去。
古镇的布局像是迷宫,狭窄的巷弄四通八达,两侧高耸的木楼投下阴影,遮蔽了本就微弱的天光,寂静无声,仿佛整个镇子都在沉睡,又或者…在暗中窥视着这个外乡人。
“规则之眼”时刻保持警惕,捕捉着周围环境的任何细微异常。
他能感觉到,随着天色渐亮,昨夜那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并未消失,只是蛰伏了起来。
雾气中,偶尔能瞥见某个窗户后,似乎有影子一闪而过,但定睛看去,又空无一物。
七拐八绕,前方出现了一个稍微开阔些的丁字路口。
路口旁,一间低矮的木屋门楣上,挂着一块灰扑扑的木匾,上面刻着:徐记米铺。
这铺子门开着,里面光线昏暗,一股陈年米糠的味道飘散出来。
楚砚在距离米铺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立刻进去,他仔细打量着铺内。
那里的空间不大,靠墙堆着几个半人高的米袋,一个穿着灰色粗布短褂身形佝偻的人影正背对着门口,在米袋旁整理着什么。
【规则3:米铺掌柜姓徐,驼背,独眼。若掌柜非此貌,勿购,速离。】
楚砚的目光迅速移向那个佝偻的背影,驼背特征吻合,但独眼呢?
他耐心等待,过了片刻,那佝偻的身影似乎整理完了,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那里没有眼球,只剩下一个布满疤痕的眼窝,用一块脏污的黑布片勉强盖着,左眼浑浊无光,带着麻木的疲惫感。
驼背,独眼!外貌完全符合规则!
楚砚心中稍定,迈步走进米铺。
这铺内空气更加浑浊,米糠味混合着淡淡的霉味和…腥气。
独眼徐掌柜抬起头,看向楚砚,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干涩沙哑。
“买米?”
“是。”
楚砚言简意赅,将手中的那枚“开元通宝”铜钱放在布满污渍的柜台上。
“一日之米。”
徐掌柜那只独眼扫过铜钱,伸出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拿起铜钱,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钱币,动作缓慢而专注。
楚砚的心微微提起,他留意着徐掌柜的每一个动作和周围的环境。
这米铺角落里堆放的杂物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是老鼠?还是…别的?
徐掌柜摩挲完铜钱,似乎确认无误,将铜钱收进腰间一个油腻的布囊里。
然后,他转身走到一个半满的米袋旁,拿起一个竹筒量具,舀起一筒米,倒进一个布袋里。
就在他舀第二筒米的时候——
“咿…呀…!”
一声极其突兀仿佛就在米铺门外响起的吊嗓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楚砚和徐掌柜的身体同时一僵!
徐掌柜的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恐惧!他舀米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量具里的米洒出来不少。
他猛地扭头看向门外,仅剩的左眼瞳孔因为惊恐而微微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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