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的这处别院,果真如他所言,非常隐秘。
庭院坐落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腹地,背倚苍翠峰峦,面临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流,四周林木蓊郁,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院墙高耸,其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似清雅闲适,实则暗哨林立,明岗暗卡交织成一张无形的警戒网,守卫之森严,连一只陌生的飞鸟都难以悄无声息地潜入。
此地的确是一处能暂时隔绝外界风雨、安心静养的世外桃源。
安顿下来后,萧执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与专注。
他甚至没有立刻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朝政文书(已交由绝对可靠的心腹大臣暂代),而是将几乎全部的心神与时间,都倾注在了苏晚和念安身上。
他不再像最初那般,带着明显的讨好和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而是尝试着用一种更趋自然、更贴近日常的方式,慢慢地、不着痕迹地融入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轨迹。
他会放下身份,陪着念安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追逐嬉戏,或是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一笔一划、笨拙却极其耐心地教他认字;
清晨时分,他还会带着念安在庭院空地上,比划着教授一些强身健体的基础拳脚,看着孩子模仿他稚嫩可爱的动作,眼中满是为人父的温柔与欣喜。
当苏晚在特意为她准备的药房里分拣、晾晒药材时,他会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学着帮她处理一些简单的工序,尽管时常因不辨药性而帮了倒忙,弄得手忙脚乱,惹得苏晚无奈摇头,他却只是赧然一笑,继续坚持。他更是细心留意着苏晚的饮食偏好,悄悄吩咐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准备她喜爱的那些清淡精致的江南小菜……
他的改变是实实在在、肉眼可见的。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影子,在这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努力想要弥补过往亏欠、笨拙而又真诚地渴望着一份寻常家庭温暖的普通男子。
苏晚并非铁石心肠,她将这一切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她不得不承认,萧执这份沉甸甸的诚意与日复一日的耐心,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和消融的雪水,正悄无声息地、持续不断地浸润、瓦解着她心中那座冻结了三年之久的冰封堡垒。
尤其是当她看到念安小脸上日益增多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看到孩子对这个“叔叔”从最初的好奇,到如今的依赖与全然信赖时,她那份因自我保护而坚硬起来的心肠,再也无法全然冰冷,坚硬的棱角正在被慢慢磨圆。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庭院中繁茂的花木,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念安疯玩了大半日,终于体力不支,在窗边的软榻上沉入酣睡,小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
院中一时静谧,只闻得见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苏晚和萧执坐在院中那方汉白玉石桌旁,难得的安宁笼罩着二人。
萧执的目光落在苏晚依旧清减、但气色已好了许多的侧脸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
“这三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他虽然动用了大量人力查到了她的大致踪迹,却无法想象,她当年是怀着怎样决绝的心情离开,又是如何独自一人。
在承受着丧子之痛(他当时以为)和身怀六甲的双重压力下,一步步熬过那些艰难岁月,最终在这江南一隅站稳脚跟的。
苏晚端着青瓷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目光投向远处苍翠的山峦,显得有些悠远而空蒙。
沉默了片刻,她才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还好。初时是有些艰难,后来……有沈大哥多方帮衬,栖霞镇的百姓们也大多纯朴和善。”
她轻描淡写,将所有颠沛流离、初为人母的惶恐与艰辛,都浓缩在了这寥寥数语之中,不愿,也不知该如何在他面前细细剖白。
“对不起……晚儿,”
萧执的声音瞬间低沉下去,充满了沉重得化不开的痛悔与自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如果当初……我能更警醒一些,能更坚定地护住你们,能早一点看清那些阴谋……或许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你也不必受这许多苦楚……”
“都过去了。” 苏
晚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已不愿再触碰那些尘封的伤痛,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试图为那段过往画上句号。
“有意义!”
萧执却蓦地抬起头,目光急切而灼热地看向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晚儿,我知道,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改变,造成的伤害也无法轻易抹去。但我希望,我们的未来能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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