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创伤。龙渊在赵大虎和小陈几乎是用扛着的方式搀扶下,一行人再次启程,依据地图上那条模糊的细线和赵大虎对山势的判断,朝着传说中凶险的黑风峪深处跋涉。
山路比想象的更加难行。所谓的“路”,早已被疯长的灌木、纠缠的藤蔓和经年累月的落叶覆盖、吞噬,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或许是野兽踩踏出的小径痕迹,时断时续。脚下是松动的碎石和湿滑的苔藓,每走一步都必须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形,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甚至滚落山坡。茂密的树冠层层叠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顽固的光斑挣扎着投射下来,在林间昏暗的地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腐殖土、湿木头和某种阴冷潮湿的、带着甜腻又腐朽气味的未知野花的混合气息,吸入肺中,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龙渊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千斤重镣,虚弱的身体不断发出酸软和疼痛的抗议。胸口那沉寂的葫芦,像一块冰冷沉重的顽铁紧贴着他的皮肤,不断提醒着他力量的暂时缺席和那份难以言喻的透支感。他几乎完全依靠赵大虎和小陈的力量在移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疲惫的神经。王母亲紧紧抱着似乎也感受到压抑气氛而变得安静的孩子,另外三名平民也互相搀扶,脸上写满了对未知前路的恐惧、对脚下险峻地形的紧张,以及一种深入密林后本能的不安。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难走!这刺藤子比鬼子的铁丝网还厉害!”小陈喘着粗气,用刺刀奋力劈砍着前方一丛格外茂密、长满倒钩的荆棘,手臂和脸颊上已被划出了好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少废话,留着力气走路,注意脚下!”赵大虎低喝道,他不仅要承担龙渊大部分重量,还要分神时刻警惕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耳朵竖得像兔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刚毅的脸颊滑落。
走了约莫小半天,日头估计已过中天,但林间光线依旧昏暗如傍晚。前方地形陡然变化,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地势明显下降。洼地中央,赫然散落着一些残破不堪、被苔藓和藤蔓 partially 吞噬的木制结构、扭曲生锈的铁轨和几个巨大的、如同受伤野兽般张开黑黢黢大口的黑洞——那便是废弃煤矿的井口。坍塌变形的矿车、彻底朽烂的枕木,以及几间只剩断壁残垣、仿佛随时会彻底趴窝的工棚,无声却震耳欲聋地诉说着这里的荒凉与曾经发生过的灾难。一种比山林更深沉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区域。
“到了,就是这里,地图上标的黑风峪废矿。”赵大虎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手指下意识地搭在了步枪扳机护圈上。空气中似乎还顽固地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呛人的煤灰味,但更浓重的是潮湿、腐朽和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源自地底深处的阴冷气息。
就在他们准备快速穿过这片令人不安的废弃矿场,寻找地图上标示的、可能通往峪口另一侧的生路时,龙渊胸口的葫芦,那沉寂了许久的、如同冰块般的存在,突然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和执拗的悸动!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危急关头的被动响应或是对“污秽”的本能排斥,而是一种……带着强烈“渴望”和明确“指引”意味的脉动!仿佛沉睡的闹闹被某种特殊的存在吸引,在无意识中发出了急切而清晰的信号。
“嗯?”龙渊猛地停下脚步,手下意识地紧紧按住胸口。这感觉……很像之前它发现日军地图文件时那种“收藏癖”发作的状态,但似乎更急切,目标指向性更明确,甚至带着一种不容错过的焦灼!
“怎么了?龙兄弟?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赵大虎立刻察觉他的异常,紧张地问道。
“等等……别急……有东西……”龙渊闭上眼,努力屏息凝神,捕捉着那丝源自葫芦本能的微弱指引。他的精神力依旧枯竭如干涸的河床,无法主动向外感知探查,但这来自葫芦内部的牵引却异常清晰和坚定,不容置疑地指向废弃矿场深处,那个最大、最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矿井入口方向。
“那边……那个最大的矿井里面……好像有……‘好东西’?”龙渊不确定地重复着闹闹传递过来的模糊意念,眉头紧锁。在这种自身难保、随时可能被追兵发现或者遭遇其他危险的境况下,深入一个随时可能发生二次坍塌、充满未知风险的废弃矿井,无疑是与理智背道而驰的疯狂行为。
“矿井?”赵大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不赞同,“那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除了塌方下来的石头,就是……就是以前死在里面没能出来的矿工的骨头!太危险了!谁知道里面结构还稳不稳定?说不定一口气都能震塌了!”
然而,葫闹闹传递过来的“渴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那股意念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焦躁和催促,仿佛龙渊若错过了这次,将会造成某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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