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孤身南下,目标——拯救那座即将遭遇浩劫的城。化身无所不在的“都市魅影”,对抗侵略者的暴行,为无数亡魂送去一丝慰藉,留下一段被后世称为“金陵奇迹”的传说。
走出矿井的刹那,尽管林间光线依旧昏暗,但相较于坑道内那吞噬一切的、仿佛凝固了的黑暗,这点天光已然显得刺眼而珍贵。龙渊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眼睛,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更仿佛是想将刚才目睹的那地狱般的景象隔绝在意识的黑暗深处。然而,那累累白骨的视觉冲击,那股深沉如实质的绝望与悲愤,已经如同滚烫的烙铁,在他灵魂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胸口的葫芦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沉甸甸的暖意,那不是物理上的温度,而是一种承载了太多沉重记忆后产生的质感变化。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找到啥了?”小陈和其他人立刻从隐蔽处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紧张和探询。但当他们看清赵大虎那铁青的脸色、泛红的眼圈,以及龙渊那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苍白面容时,所有问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众人。
赵大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低沉:“别问了……里面……是旧社会的债,血债。”他顿了顿,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恢复了几分军人的锐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的话将众人从短暂的愣神中惊醒。是啊,无论目睹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心灵震撼,现实的生存压力依旧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追兵不知何时会至,这废弃矿场绝非久留之地。
一行人沉默着,气氛比进入矿场前更加凝重。龙渊几乎是被赵大虎和小陈半拖着前行,他的体力在经历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后,似乎更加不济,但那双原本因虚弱而有些涣散的眼睛深处,却燃起了一点不同以往的、冰冷而坚毅的火苗。
他们依照地图的指引,沿着废弃矿场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朝着黑风峪更深处、传说中通往峪口另一侧的方向前进。山路愈发崎岖难行,有时需要在几乎是垂直的岩壁上寻找落脚点,有时则需要涉过冰冷刺骨、布满滑石的溪流。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没有人抱怨,矿井内的所见(即便未亲眼目睹,也从龙渊和赵大虎的状态中感知到了七八分)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让求生的欲望变得更加纯粹和迫切。
葫闹闹在“收藏”了那段极致的苦难之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消化”般的沉寂。它不再传递任何明确的意念,只是静静地贴在龙渊胸口,那股温润的暖意持续不断地传来,仿佛在无声地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精神,也像是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陪伴他消化那份历史的沉重。
直到黄昏再次降临,林间光线迅速暗淡,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背靠巨大岩壁、前有茂密灌木遮挡的狭窄凹洞,决定在此过夜。洞内空间不大,勉强能容纳几人蜷缩着坐下,但胜在隐蔽,能避风寒。
生火是绝对不敢的,黑夜中一点火光都可能成为指引追兵的信号。众人只能依靠体温相互取暖,分食着所剩无几、硬得像石头的干粮,就着山涧打来的、带着土腥味的冷水勉强下咽。孩子早已在王母亲怀里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另外三名平民互相依靠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洞外逐渐浓稠的黑暗,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赵大虎安排了小陈守前半夜,自己则抱着枪,靠着岩壁闭目养神,但耳朵始终警惕地竖着,捕捉着山林间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龙渊靠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矿井下的景象如同梦魇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些扭曲的、幼小的骸骨,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那些粗糙的木头玩具……与历史文献上冰冷的记载相互印证、叠加,形成了一幅更加鲜活、也更加残酷的图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所谓“历史的车轮”,其下碾过的,是无数的血肉与骸骨。
“轻佻……吗?”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葫芦,心中喃喃。在此之前,葫闹闹展现出的能力——无论是扒掉鬼子裤衩的恶作剧,还是废掉枪械火炮的诡异手段,都带着一种近乎儿戏的、颠覆常理的荒诞感,与这场战争的残酷底色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让他有时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困惑。但在那矿井深处,当闹闹以“净化”和“收藏”的方式,去面对那极致的苦难与罪恶时,龙渊忽然明白了。
这种“轻佻”,并非对苦难的漠视,恰恰相反,它是一种超越了常规道德评判和斗争形式的、更为本质的对抗。它以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戏谑与否定,去解构侵略者的暴力与傲慢;又以一种深沉悲悯的“铭记”与“净化”,去直面并承载这世间的深重苦难。它不遵循世俗的逻辑,不在乎表面的荣辱,它只针对“污秽”本身——无论是暴力的污秽,还是苦难凝聚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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