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机器人很快爬了过来,六条腿哒哒地响,它的嘴张开,喷出一股吸力,把枯皮吸了进去。我看见那铜质胸针从老妇手里滑落,掉在了扫描台的缝隙里,玫瑰花瓣的纹路闪着微弱的光,背面的刻字露了出来,是【蛮】字。
那一刻,我胸腔里像炸了颗炮仗,一股熟悉的保护欲顶到了喉头。那是我当刑警时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每当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身体就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曾经别着我的配枪,一把 92 式手枪,当年跟着我破了不少案子,枪柄上还有我刻的记号。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布料,连个枪套的影子都没有。
我想冲上去,想踹翻那台冰冷的机器人,想把那枚胸针捡起来,想质问这个荒谬的系统,凭什么用几个数字定义一个人的价值?凭什么年纪大了就该被当成垃圾处理?可理智告诉我,不能。
拔舌印还在冷却,谎言倒计时的数字跳到了 06:55,沙漏里的沙还在慢悠悠落。我手里只有一块孽镜碎片和一点红线残渣,那点残渣还是昨天在拔舌地狱的垃圾场里捡的,根本不够用。剪刀鬼差有三个摄像头,能扫描灵魂波动,我要是冲上去,不出三秒就会被盯上,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任何人,自己也会变成「再循环桶」里的粉末。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让我瞬间清醒了些,当年在警校,教官说过,冲动是刑警最大的敌人,能忍才能活到最后。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血珠渗出来,滴在地面的凹陷里,很快被吸收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可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起老妇的遭遇,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扫地机器人消失在拐角后,我悄悄往扫描台挪了半步,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那枚胸针。玫瑰的花瓣卡在缝隙里,正好对着我这边,像是在求救。我心里默默记下了它的位置,也记下了那个【蛮字,这或许是老妇留下的唯一线索。
老妇的事情过去后,队伍又开始挪动,只是气氛更压抑了,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鬼差的机械音。前面的两个人很快通过了检查: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屏幕跳出来【0.8921】,闸门亮了绿光,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另一个是五十岁的女人,计算值 0.289,补交了两枚幽都币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大小的东西,泛着红光,应该就是幽都币,屏幕才跳成了 0.31,亮了黄光。
终于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尤其是眉骨上的旧疤,那是人间留下的痕迹,幽都的系统对这个很敏感。走到扫描区时,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其他灵魂的好奇和同情,也有剪刀鬼差摄像头的冰冷注视,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得我皮肤发紧。
我伸出左手,按在能量屏上,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按在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上,还带着细微的电流,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帽檐下的孽镜碎片微微发烫,应该是感应到了系统的能量波动。
淡蓝色的扫描光束从头顶扫下,掠过头发时,我能感觉到魂体被照透的感觉 ,像是脱光了站在聚光灯下,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光束掠过锁骨时,能量屏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声,跟警报器似的,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警告,字大得晃眼:「假身份被识别概率 72%,请验证指纹与声纹。」
心脏猛地一沉,差点漏跳一拍。我用的是从黑市上买来的假身份,那是个刚死没多久的年轻灵魂,颜值 7.8,生育力 8.0,打赏潜力 0,年龄 25,计算值(7.8+8.0+0)÷625=0.0252,本来想靠拔舌印改数值,没想到系统的识别精度比我预想的还要高。72% 的识别概率,意味着只要再进行一次深度扫描,我的假身份就会被戳穿,到时候闸门亮红光,鬼差的红线就会缠上我的手腕。
不能慌。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刑警生涯教会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绝境中保持冷静,当年被嫌疑人围在仓库里,子弹都快打光了,我还能沉住气找突破口,现在这点场面算什么。
我快速扫了一眼视野左下角的谎言倒计时:06:58。拔舌印还不能用,但我还有别的东西。
我缓缓抬起左手,指纹即将触碰到验证区的瞬间,右手看似随意地插进口袋,指尖摸到了那撮红线残渣。那是我昨天在拔舌地狱的垃圾场里捡到的,当时看见一堆废弃的红线,想起拔舌印的「谎言余温」能附着在红线里,就特意留了点,还故意用拔舌印的能量熏了半天,让残渣里混着足够的糊涂气,那是拔舌印使用后残留的能量,能让接触到的电子设备或系统短暂失语,无法分辨真假,持续时间大概三秒。
就是现在。我右手猛地从口袋里抽出,看似是调整帽檐,实则顺势将红线残渣拍在了能量屏的边缘,那里是系统的感应区,最容易被干扰。残渣接触到屏幕的瞬间,发出一阵几乎不可闻的滋滋声,像油炸蚂蚁,屏幕的光线闪烁了一下,从淡蓝变成了浅紫,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但我知道,系统已经被干扰了 ,那三秒的糊涂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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