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抬头看我,没犹豫,把残页递回来:“没关系,3 秒够脱身了。停跳 1 秒而已,我们一起扛。”
把残页贴身放好,胸口的齿轮转得很稳,发结嵌在缺口里,没松。
我们的羁绊,早从细发丝,变成了扣在一起的齿轮。
风带了点暖意,日出要来了。
剪刀星只剩道淡银痕,快消失了。
看着沈观的眼睛,我知道,该说全所有事了。
抬手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白衬衫很薄,风一吹贴在身上。
慢慢拉开衣襟,机械心脏露出来 ,齿轮转着,发结嵌在缺口里,金光漏出来,照得皮肤发亮。
判官徽很清,天秤断杆,锯子沾血。
“沈观。”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却坚定,“我不是罪人,我是千年前最后一任合法判官,白鸢。”
他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有认真,点头:“我知道。”
我愣了:“你知道?”
“查过千年前的卷宗。”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说最后一任判官叫白鸢,因‘怜悯’罪被处决,可没人知道尸体去哪了。看到你心脏时,我就猜到是你了。”
突然就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千年来,第一次有人不用我解释,就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不是罪人。
“千年前我刚接判官笔没多久,” 声音带着哽咽,“有个八岁的孩子,家里穷偷了个馒头,被送到判官台。律法说要扔去十三层剥皮,我觉得他可怜,就求情,说他还小。”
摸了摸胸口的齿轮,暖流还在:“可他们说我是‘怜悯’罪,违背律法。母亲绑我上刑台,阿彦用裁决刀挖了我的心,嵌进律法原型。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地狱的 CPU,看着他们用律法折磨人,什么都做不了。”
沈观伸手,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很暖:“你没错,怜悯不是罪,是人性。那些人才是罪人。”
所有委屈突然有了地方放。
“今天剪刀星炸的时候,我感觉到原型的力量在弱,” 声音有点激动,“这是毁掉它最好的机会!我想把 CPU 格式化,想改地狱规则,想让像那孩子一样的人,再也不被折磨!”
伸手,狠狠掰下齿轮最外层的小齿轮。
齿轮只有指甲盖大,刻着天秤,血顺着边缘往下滴,冷却带着暖意,这是我千年来第一次,自己掌控心脏。
把齿轮递到他面前,指尖在抖:“沈观,我想把这个给你。想和你一起毁原型,开十八层,重写地狱规则。”
顿了顿,赌上所有:“你…… 敢接吗?”
齿轮在手里 “咔哒” 转着,能感觉到心里有东西在活过来。
怕他拒绝,怕他像当年的人一样,觉得我是麻烦。
沈观没接齿轮,就那么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
他的力气不大,却很稳,让我稳稳站在银枝上。
我站在他面前,离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有月光,还有我。
“白鸢。” 他开口,声音有点发颤,却字字清楚,“我接的不是这个齿轮,不是 CPU,也不是判官的责任。”
他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把小齿轮按回我胸口。
动作很轻,怕弄疼我,还特意调了角度,让齿轮卡稳。
“我接的是你。”
他的眼睛很亮,有认真,有温柔,“是想活成自己、想护别人的白鸢,是千年来受了那么多苦,还没丢了怜悯心的白鸢。”
我突然说不出话,眼泪掉得更凶。
千年来听过无数话,却没一句像这样,让我的心脏,不管是机械的还是心里的 ,都暖得发烫。
沈观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个银色小齿轮,缺口也是∞形。
“昨天让警局技术科做的,” 他拿出齿轮,眼神软下来,“知道你齿轮有缺口,想帮你补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银齿轮嵌进我胸口的缺口。
严丝合缝,像本来就是一体的。
嵌进去的瞬间,金色的光爆开来,把整个银木林照得像白天。
胸口的暖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千年来的冷意,在这一刻全散了。
“从今往后,你的心跳,由我配音。”
他的手覆在齿轮上,能感觉到齿轮的转动和他的心跳,完全同步,“你的责任是我的责任,你的痛苦我一起担。我们一起,把那些破律法剪成碎片。”
看着他的眼睛,我笑了,眼泪还在掉,却是开心的。
伸手抱住他的腰,他的风衣很暖,裹着我,像全世界最安全的壳。
“好。”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和我的齿轮声一样稳,“我们一起,把律法剪成碎片。”
风又吹过来,带着花香。
红色的小花从枝桠上落下来,落在我们肩膀上。
头顶的剪刀星彻底没了,东方慢慢亮起来,晨光要来了。
我们在月台下相拥,像两个找了彼此千年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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