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连“听”这个动作都被抽走了。我的耳朵还在,但耳膜像被裹了层油纸,外头的世界隔着一层闷雷似的嗡响。刚才那道无声的冲击波扫过,像是把所有能震动的东西都按进了泥里。
我舌尖还留着血味,是咬出来的。痛感还在,这就够了。
“别听,也别看——它们靠的是你脑子里回响。”我低声道,没回头,也知道寒星在后面。
她没应声,但地面传来轻微摩擦,是她在挪动。很好,还能动。
我抬手,折扇从腰间抽出,扇面一抖,“此扇专治各种不服”七个字泛起微光。这不是装饰,是用漏洞写的防伪码。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半息盲区,正好用上。
三道黑影正从废墟断墙后扑出,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可就在落地前一瞬,左边那个撞上了中间那个,中间又撞飞右边的,仨人滚成一团,骂声都没来得及出口。
“你们渊主教你们偷袭,就没教你们调同步率?”我嗤了一声,脚尖轻点地面,跃上一根断裂的石柱。
风卷着灰扑在脸上,不冷,也不热,就是脏。我抬眼扫去,四面八方的裂隙里开始冒人影。不是什么精锐部队,全是些残兵败将:断角的、缺胳膊的、披着破袍子拿根锈刀的,一看就是被打散后苟活下来的杂牌军。
他们围成半圆,眼神乱飘,谁也不先动手。
“就你们这些连主子都护不住的弃子,也配称魔?”我扇子一收,敲了敲掌心,“你们现在冲上来,渊主知道了,顶多说一句‘忠勇可嘉’,然后继续拿你们填坑。”
底下一阵骚动。
一个扛斧头的大块头怒吼一声,冲了过来。肌肉绷得像要炸开,脚下震得碎石乱跳。
我没动。
等他冲到五步内,我才慢悠悠开口:“你前年偷吃供果被渊主剥皮的记忆,还新鲜吗?”
他猛地刹住,斧头悬在半空,整个人僵住。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段记忆被抹了,但他梦里还反复出现——青石台上的果盘,他偷偷抓了一把,结果下一秒就被拖进刑堂,皮一层层揭下来。没人知道,除了我。
因为那是天命漏洞之一:被篡改的记忆,会在特定频率下共振泄露。而我,刚好能听见。
“怎么?不敢认?”我冷笑,“还是说,你现在还想尝尝那种滋味?”
他喉结动了动,退了半步。
我视线扫向其他人:“你们不是来夺宝,是来捡尸的吧?可惜啊,死人不会捡活人的东西。”
有人开始低声嘀咕。
另一个穿黑甲的老家伙站出来,嗓音沙哑:“楚昭!你不过是个逃犯,凭什么在这指手画脚?”
“逃犯?”我挑眉,“那你呢?南渊门失守那天,你是最后一个跑的吧?比你手下快三炷香。”
他脸色变了。
我又指向角落里一个瘦高个:“你更别提。昨夜你炼的蛊子反噬了徒弟,现在尸体还在你洞府后头烧着,味道都飘到第三层去了。”
那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惧。
“你们每一个,都有见不得光的事。”我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往他们心里钻,“渊主给你们一点残羹冷炙,你们就以为自己是条狗还能摇尾巴?他早就不在乎你们了。”
“闭嘴!”一人怒吼,挥刀冲来。
我没理他。
继续道:“他知道你们会来,所以他根本没派你们。你们是自发来的,想抢功劳,想翻身,想在他面前露脸——可他现在自身难保,你们争这口残气,图什么?图死后牌位上写‘忠仆’二字?”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
有人开始对骂。
“你说谁是逃兵?”
“你才该去查查自己当年是不是跪着求饶!”
两个原本并肩的魔物突然拔刀相向,打得火花四溅。
我趁机往后退了三步,脚踩进一片地表泛红的区域。这里的石头有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踩上去有点软。
寒星立刻跟上,贴在我身后。
“主人?”她低声问。
“待会有人追过来,让他们进来就行。”我扇子轻点地面,“这片地,不欢迎外客。”
话音刚落,三个怒不可遏的魔物冲了过来,显然是被我说毛了,只想砍人泄愤。
他们一脚踏进红纹地带。
瞬间,身形扭曲,像是被人从背后猛推一把,直接腾空飞出,砸进百丈外的废墟堆里,惨叫连连。
剩下的人全停住了。
“这是……因果塌陷带?”有人颤声说。
“懂点东西嘛。”我笑了笑,“踏进去,轻则时空错位,重则直接被弹进轮回井排队投胎。你们要是不怕,尽管再来。”
没人动。
我环视一圈,语气懒散:“行了,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人指使——可那位现在自身难保,你们争这口残气,图什么?图死后牌位上写‘忠仆’二字?”
之前那句又来了。
这次,连站着的人都开始动摇。
一个拄拐的老魔缓缓放下武器:“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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