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走出社区单元楼,脚步没有停。他穿过巷子,拐上主路,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路边等候。车门打开,张立国坐在驾驶座,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的现场报告。
“你来得正好。”张立国把文件递过来,“摩天轮停在半空,轿厢里那对男女已经确认死亡。法医还没到,监控调不出来,技术人员说系统被清过一次记录。”
秦明接过文件,一眼就看到照片上女方掌心露出的那截黑发。和他在机房积水里捡到的不同,这根发丝末端微微卷曲,像是被火烧过又冷却。他没说话,直接走向摩天轮方向。
公园高台区已被警戒线围住,几盏应急灯照着半空中静止的轿厢。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湿气,但秦明右耳的银钉开始发烫。他停下脚步,抬手碰了碰耳钉,温度比刚才高了一度。
张立国跟在他身后:“值班员说,那两人是晚上九点十五分上的车,笑着进的轿厢。升到最高点附近时,灯光闪了一下,再没动静。我们拉他们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秦明走到轿厢下方,仰头看。金属外壳反射着冷光,玻璃窗内,两具尸体并肩坐着,脸朝外,眼睛睁着,嘴角却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那种笑不是自然的,更像是被强行固定在脸上。
他绕到侧面,伸手推了推门。门没锁。他缓缓拉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不是普通的冷。它钻进鼻腔,贴着喉咙往下压,像有东西在往肺里灌冰水。秦明呼吸一滞,立刻屏住。他左手贴上门框,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刺骨的阴气顺着皮肤往上爬。
他闭眼,集中精神。
阴气很纯,带着腐锈味,还混着一丝香灰的气息。这种味道他闻过,在图书馆密室棺材上,在财神团祭坛残留的命香灰烬里。这不是孤魂野鬼游荡留下的痕迹,而是有人故意布置过的灵力残留。
他睁开眼,低声说:“不是自然死的。”
张立国站在两步外:“怎么说?”
“他们不是病死,也不是中毒。”秦明盯着轿厢内的尸体,“他们是被吓死的。”
张立国皱眉:“吓死?心脏骤停我能理解,但脸上还能保持笑容?这不合逻辑。”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吓。”秦明走进轿厢,蹲下身检查。死者瞳孔放大,但面部肌肉没有痉挛痕迹。男的手搭在女的肩上,姿势自然,像是还在互动。可他们的生命就在那一秒彻底停止。
他伸手探向男尸手腕,皮肤冰冷,但没有僵硬到无法弯曲的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小时内。他转头看向女尸,目光落在她掌心——那根黑发从指缝间露出来,发梢微卷,颜色比夜色还深。
他没去碰,而是用战术手套包住手指,轻轻拨开她的手掌。
头发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他夹出来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别看镜子。”
他把纸条递给张立国:“他们上车前可能收到过警告。”
张立国接过,翻来覆去看:“谁会在这时候塞纸条?工作人员说没人靠近过轿厢。”
秦明站起身,环视四周。轿厢内部没有镜子,顶部是透明穹顶,能看到夜空。但他注意到,玻璃内侧有一道细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划过。他凑近看,发现那不是划痕,而是一圈极淡的符纹,刻在玻璃夹层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伸手摸上去,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
这是活符。一种能储存灵力并在特定条件下触发的符咒。通常需要两个条件:时间和位置。当轿厢升到最高点,且时间接近子时,符就会激活。
“问题出在这里。”他说,“有人提前在玻璃上刻了符,等他们升到最高点时发动。”
张立国不信:“你怎么知道是符?这看起来就是一道划痕。”
“因为它现在还在震。”秦明没解释更多。他知道张立国不会懂,就像三年前他自己也不信这些事。但现在他清楚地感觉到,这道符残留的能量正在缓慢消散,就像烧完的香灰还在冒烟。
他转身走出轿厢,抬头看摩天轮支架。整座结构由十二根钢梁支撑,呈放射状排列。他数了数,其中一根梁的颜色和其他略有不同,表面涂层剥落,露出底层金属,上面隐约有刻痕。
他指着那根梁:“那里,有没有人检查过?”
张立国回头喊技术人员:“去查D7号支架!”
一名警员跑过去,拿手电照了片刻,喊回来:“有字!像是人名,还有日期!”
秦明走过去,爬上检修梯。支架底部刻着两行小字:
“林小雨,2018.6.17”
“陈阳,2018.6.17”
下面是三个并列的名字缩写:L.S.X、C.Y、Z.F.M。
他认得这个格式。这是配阴婚的标记方式,生辰八字被简化成代号,刻在显眼处作为仪式锚点。上次见到这种刻痕,是在教育局旧址的墓碑上。
“又是配阴婚的案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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