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老街，空气里已经飘着国庆的热闹气息。晚香斋门口的红灯笼提前挂了起来，门楣上贴着 “国庆特惠” 的海报，可操作区里的氛围，却不是热闹，而是绷得紧紧的忙碌。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操作区的灯就已经全部亮起，烤箱的轰鸣声、揉面的 “砰砰” 声、订单提示音此起彼伏，像一首停不下来的交响曲。
“萌萌，再揉两批面团！线上订单又加了 50 盒蟹壳黄，顾客要求上午十点前送到！” 林默拿着平板冲进操作区，屏幕上的订单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国庆前三天，订单量就像坐了火箭，从平时的日销 500 份飙升到 1200 份，线上异地订单占比更是超过 50%，上京、魔都的顾客催单信息一条接一条。
李萌萌正站在案板前，双手用力按压着面团。她穿着湿透的工作服，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面粉里，晕开小小的湿痕。为了赶订单，她已经连续三天凌晨四点就到店，从揉面到包装，几乎没停过。“好，我马上来！” 她咬着牙，手腕用力，把面团擀成均匀的圆片，可抬手时，却感觉右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像有根针在扎。
“你先歇会儿，喝口水！” 苏晚端着一杯凉白开走过来，看到李萌萌手腕上红肿的痕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这手腕都肿成这样了，还揉面？再这样下去要伤筋的！” 她拉过李萌萌的手，轻轻按了按红肿处，李萌萌疼得 “嘶” 了一声。
“订单太多了，歇不了啊。” 李萌萌抽回手，又拿起一块面团，可刚一用力，手腕的刺痛就让她忍不住放下，“完了，好像动不了了……” 她看着自己肿得像馒头的手腕，眼圈突然红了 —— 这几天她一直硬撑着，以为只是累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林默刚好进来拿包装材料，看到这一幕，心里像被揪了一下。他快步走过来，拿起李萌萌的手腕看了看，红肿已经蔓延到小臂，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紫红。“别揉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再拖要出大事！” 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我叫个车送你去，今天必须休息！”
“可是订单怎么办？” 李萌萌急得快哭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走了谁揉面啊？” 操作区里，除了苏晚和两位老师傅，剩下的都是刚招的临时雇工，别说揉面，连基本的起酥步骤都还没练熟。
林默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看着操作区里慌乱的临时雇工 —— 小张正对着面团手足无措，擀出来的面皮厚薄不均；小王把起酥的面团叠错了角度，被王师傅骂了一句，脸涨得通红。之前为了应对旺季，他紧急招了 5 个临时雇工，可培训时间太短，真正能上手的没几个，揉面这种需要技巧和力气的活，更是没人能顶上来。
“我来替萌萌揉！” 苏晚撸起袖子，走到案板前，拿起面团开始按压。她平时主要负责配方和品质把控，揉面的活大多交给师傅们，可现在没人，只能自己上。可刚揉了十分钟，她的额头就渗出了汗 —— 揉面需要持续发力，她的胳膊很快就酸了，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样不行，太慢了！” 林默看着平板上不断跳动的订单，急得团团转。十点的订单眼看就要超时，客服电话已经响了好几次，有顾客在电话里抱怨：“我昨天订的糕团，怎么还没到？再不到我就退单了！” 他赶紧对着电话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国庆订单太多，我们正在加急，保证今天中午前送到！”
挂了电话，林默走到临时雇工身边，看着小张揉的面团，忍不住叹气 —— 面团揉得不够光滑，里面还有气泡，这样做出来的蟹壳黄肯定会开裂。“你得用手腕发力，不是胳膊，再试试！” 他手把手地教，可小张还是不得要领，揉出来的面团依旧不合格。
到了中午，订单延迟率已经升到了 18%，操作区里堆着一堆待处理的订单，返工的糕团也越来越多 —— 临时雇工做的蟹壳黄，起酥层数最多只有 6 层，远低于标准的 12 层，有的甚至没起酥，硬得像石头，只能挑出来重新做。王师傅看着返工的糕团，心疼地说：“这都是好面粉啊，就这么浪费了，可惜了！”
林默坐在办公室里，翻着近一周的生产数据，眉头越皱越紧。他打开 Excel 表格，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揉面环节，老员工人均日处理面团 30kg，单次揉面耗时 15 分钟，合格率 98%；而临时雇工人均日处理面团 15kg，单次揉面耗时 25 分钟，合格率只有 60%。更要命的是，临时雇工的培训成本极高，人均需要培训 3 天才能勉强上岗，还得有老员工盯着，稍微不注意就出问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默把报表递给苏晚，声音里满是疲惫，“依赖人工揉面，不仅效率低，还容易让员工受伤，遇到旺季根本扛不住。你看萌萌的手腕，还有你刚才揉面时胳膊都酸了，再这么拼，咱们的人都得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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